不敢,不敢。
大人說的對!我等在此跪了半個時辰,已經逐漸體會出聖意了。
兩老頭大聲答道。
邱子晉聽了,眉頭都要擰成麻花了。
就在大人回來之前,這兩家一同表示要放棄土地廟那塊地方,將其無償出讓給官衙,作為縣產。是也不是?
是!是!是!
能夠為縣裡捐地,我等不勝歡欣啊。
兩人點不了頭,只能大聲回答,口水噴到對方臉上,又是一陣怒目而視。
唔?
邱子晉吃驚地看著兩老頭,萬沒想到這兩家居然連地都不要了。
所以,這才是錦衣衛的真正手段對麼?
之前因為有萬大人在,楊千戶他還不便施展。如今萬大人不過失蹤了一晚而已,這楊千戶一逮到機會,馬上就發作了
邱子晉覺得喉嚨有些乾燥,脖子後面涼涼的。
等萬達和劉鐵齒笑夠了走回衙門裡,丁老爺和郭員外也終於得以開釋,放下香爐,穿上衣服,跪在正廳下頭,等待發落。
原本來院子裡狂跳的那群人,包括躺在角落裡的八十八歲老頭,和原先縣牢裡關著的那些年輕後生們,都穿上了衣服鞋子,被趕了回去。
楊休羨放了話,在他們一行人離開歙縣之前,丁、郭兩家敢有任何異動,錦衣衛的刀子可不是擺設。到時候血流成河,身首異處,可就是他們自找的了。
打點好了一切後,邱子晉決定在縣衙升堂,審結此案。
邱子晉頭戴烏紗帽,身著紅底織金通袖襴蟒袍,腰間扎著白玉革帶,腳蹬皂色白底皮靴,通身的斯文氣派。
而坐在他身側的萬達,也是頭戴烏紗帽,身穿白底織金飛魚服,腰間配著威風凜凜的繡春刀,一條織錦吉祥雲紋鸞帶系在腰間,端的是英武非凡。
雖然這堂上之人,以萬達的官位最高,但是邱子晉才是主審的監察御史,所以萬達只是坐在他的左側。
兩位少年郎都是花一樣年紀,玉一般容貌,一左一右分坐堂上,身後是紅日出海的海水江崖紋圖案,頭上是一塊《明鏡高懸》的牌匾,映著正午陽光,不怒自威,氣勢十足。
憑著見了,都想忍不住讚一聲好精神,好相貌!,是足以揚我國威的大明之子,是代表國法威嚴的□□使者。
知府和知縣,分別坐在兩人身後,同樣身著飛魚服的楊休羨領著高會站在一側,扶著腰間的配刀,挑著下巴,倨傲地看著下方所跪之人。
丁老爺和郭員外跪在堂下,經過剛才的那一番折騰,本來還算好的精神早就懨了七七八八。
如今又看到這滿庭的官員,三班的衙役,和將衙署團團圍起的錦衣衛官兵,那僅剩下的一點精神頭和最後的倔強,也被消磨殆盡,只害怕地雙膝跪地,顫抖不已。
羅知縣。
邱子晉拿起驚堂木,放在手裡墊了墊。
下官在。
你也下去,陪他們一起吧。
啊?
羅知縣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當下愣住。
怎麼?要本官派人請你下去麼?
萬達斜著眼睛望了過來。
羅知縣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今天一早他可算是見識過這群錦衣衛的手段了,可不敢在他們面前放肆。
自己乖乖走下去,他好歹是個官身,至少還能站著吶。
砰!
邱子晉抬起右手,重重地將驚堂木往桌子上一敲。
升堂!
少年巡撫,如同紅日初升,其道大光,脆生生的那一聲,就是撥開一切迷霧的號角。
同時,站在兩旁的衙役們,一同將拄著的水火棍如同雨點一樣砸在地上,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