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案情那叫一個跌宕起伏,比臺上的戲文都來的精彩絕倫。
那個九死一生的焦氏女在被小丁公子救下後,除了最初的幾天宿在廟裡,之後就躲進不遠處郭家的祠堂遮風擋雨左右除了年節和忌日,平日裡一般不會有人進入祠堂長久逗留,所以一直都沒有人發現她。
那個小丁公子原來是再怕生人不過的,不過見了焦氏,可能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孃了,非但完全不怕她,還親暱的很。就像當初供養母親傻妞一樣地供養起了她。
焦氏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在祠堂聽到了胖嫂的懺悔之後,更憐惜他的身世。覺得他和自己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
於是她就一點點地教導他說話,穿衣,像個真正的母親一樣,教導他如何做一個人。
後來焦氏又回去了自己的墓地,理直氣壯地將裡面的陪葬品和幾件翠翠特意為她準備的衣服全部拿走。
焦氏下定決定,要為自己和小野種鳴冤,讓喪盡天良的郭員外和丁老爺得到應該有的報應。
但是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只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沒有辦法復仇。
最關鍵的是,如今的她,和小野種一樣,於這個人世間而言,已經壓根不存在了。
小野種是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她則已經是個亡人她們兩個,是名副其實的活死人。
她曾經幾次偷偷下山,也想過要去縣衙和州府告狀。
但是在遠遠目睹了自家公公和官府中人打的火熱的場景後,焦氏終於明白,這些人早就結為一體,沆瀣一氣。
如果自己真的貿然出現,怕是狀還沒有告成,就被當做瘋子或者女鬼給活活打死。
她只能等,等著有朝一日,有一個像是戲文裡唱的那樣的八府巡按,青天大老爺出現,救他們兩人於水火之中。
老天有眼,終於讓她等到了。
結合幾人的供述和物證,邱巡按判了丁家和郭家兩位鄉紳的絞刑。等待秋後問斬,如今人已經在押往京城的路上了。
這兩個案子都是因為丁家狀告郭家侵佔他家祖墳而引發的真可笑了,最後居然牽扯出這麼一串人物出來。
這摺子上寫的清清楚楚,根據後湖的魚鱗圖記錄,那個地方最早確實是丁家的祖墳,後來被郭家藉故侵佔。
不過丁家之所以在二十三年前並沒有將此事鬧大,其根本原因,絕對不是丁老爺說的,猶豫祖墳上已經蓋了為民祈福的土地廟,丁家出於為了歙縣百姓考慮沒有將其強行拆除而是因為,丁家自己也同時侵佔了郭家的土地!
根據兩家最初的約定,這兩個村子是以正好流經兩家中間的小溪為分界線,分別居住在小溪的兩側的。
這個法子雖然不算高明,但也算是約定俗成了,幾百年來,相安無事。
但是二十三年前的那一場大雨,把溪流衝的改了水道。本來屬於郭家的好大一塊田地,經過洪水那麼一衝,結果進了丁家的勢力範圍。
那後山腳下的田地極為肥沃,丁家自然不肯放過這白來的大便宜,於是趁著郭家人還在對抗洪水的當兒,直接過去把地給佔了。而且還立即種上了自家的莊稼,算是宣示所有權了。
邱子晉也是對比了多年的圖冊,在昏暗的後湖藏館裡,幾乎把眼睛給看瞎了,終於看出了這在圖頁上不過分毫只差,但是落在實際上,也有兩三畝地的差別。
正好他們身邊跟著一個會看風水的劉鐵齒。這劉鐵齒雖然抓鬼的本事一塌糊塗,不過勘察地形輿圖的本事還是有一點的。
經過他和邱子晉在現場的反覆對比,結合從後湖抄出來的魚鱗圖冊,終於判斷出來,這小溪的確在二十多年前的洪災後微微地偏移了原來的流經道路,白白地讓丁家得了一塊好地皮。
當年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