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三催四請的結果。居然上了一封表奏,直言李賢身為老臣,又是大明首輔,居然不為父守制,居喪三年。這是大大的不忠,如何有資格繼續做群臣表率。
李閣老本來因為被皇帝奪情,心中對父親懷有愧疚。加上被這年輕的狀元郎參了一本後,居然一回京就病下了,好幾天都沒有上朝。太醫去瞧過後,居然說這次病的著實厲害,兇吉難料。
這羅狀元,是不是哪裡有問題?胡亂猜測聖意,這是不是找死麼?
萬達搖了搖頭,心想我那姐夫是何等人物,他本就多疑。朝堂之上,能夠被他全然信任的人,數來數去可能都不超過三四個。
作為曾經力保他太子之位的李閣老,是皇帝名副其實的股肱之臣,他在朱見深心目中的地位,不亞於當年的太皇太后孫氏。
羅綸,一個剛露頭的翰林院編修,沒事情去掐龍鱗,真是找死。
果不其然,朱見深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罵羅綸是妄議朝臣,枉妄狂疏。其心邪佞,難居近侍,然後把他貶謫到福建去了。
他們遠在南京,僅能透過邸報上的隻言片語來判斷京內的形式。
僅此一條也能看出,京內如今怕是風雨交加。若是李閣老真的一病不起,就意味著首輔之位將會出現空缺。
今年不過才是成化二年,難道就要迎來如此巨大的人事變革了麼?
運氣再好,即便撿來一個狀元頭銜又如何?宦途慢慢,這幫新科進士們,還有的要走呢。
左右無人,楊休羨放下邸報,走到萬達身邊,摟住他的肩膀。
如此看來,還是他們做錦衣衛的來得輕鬆些。
只要好好侍奉君王和娘娘,為陛下盡忠,哪怕揹負罵名,那又如何呢?
隔壁房間裡,邱子晉幽幽轉醒。
因為睡的太久了,身體難免有些麻木,他一臉苦相地擰著眉頭,習慣性地伸手到枕頭底下,去掏蜜餞果子吃。
萬大人給我吃了什麼藥,那麼苦?
邱子晉掏了一會兒,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掀開枕頭。
他到底是睡了多久,為何幾天前還裝的滿滿當當的蜜餞盒子,居然全部被人掏空了?
出賊了豈有此理。
邱子晉剛想大叫,突然記起,剛才在迷迷糊糊之間,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人影
邱子晉難以置信地捂住嘴。
不會吧
那個人,不是已經死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秋江一望淚潸潸,怕向那孤篷看也。這別離中生出一種苦難言。恨拆散在霎時間。都只為心兒裡,眼兒邊,血兒流,把我的香肌減也。恨殺他野水平川,生隔斷銀河水,斷送我春老啼鵑!
本段唱詞,選自崑曲《玉簪記琴挑》
第60章 見了鬼了
作為一個讀書人,作為一個以聖人門生自詡的學霸,邱子晉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他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大小夥子,居然要坐肩輿了。
先不說前朝如何,自打明朝洪武大帝立鼎之後,就規定了不論文武官員,皇親侯爵,太監守備,除了病老之人,皆只能坐馬,不得坐轎。
不過馬匹這玩意兒飼養起來太耗費銅錢和糧草,以大明官員的俸祿,沒有幾個人養得起。
所以地方上,像萬達這樣騎驢上值的官員不在少數。
因為太丟官員的臉了,朱元璋曾經還斥責過他們不成體統。
當然,這項規定雖然到了明朝後期就成為一紙空談,張居正張首輔的三十二抬大轎子堪比豪華移動房車。床鋪、書架、爐具、馬桶一樣俱全。
但至少在憲宗朝,除了年邁生病的官員,絕大部分的官員們還是嚴格遵守這一規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