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罪大惡極要到死麼?
汪大當家,盤家兄弟,都是那麼磊落的爺們真的非要他們死不可麼?
必須死。
覃昌放下奏摺,盧知府,潯州縣令,王員外還有這個,汪正,都是罪魁禍首。
萬達面色凝重。
如果坐實了他們以鹽引為誘餌,威逼利誘歷任官員一同犯罪。如不遵從,就引山上賊兵到州府,縣城來殺人搶掠的話,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
覃昌服侍過兩代帝王,見過這對天家父子,是如何震怒於帝國西南的反覆震盪和叛變的。
至少有十多位帝國的高階將領和官員,血灑在這片土地上。更加不提因此犧牲了的兵士,和被捲入戰火的百萬計的災民們了。
覃昌此次一路坐船南下,經過荊楚大地之時,就被兩岸破敗的民生給驚駭了。
因為廣西的戰火一路燒到了湖南乃至江西,導致這片原來本應該是魚米之鄉的地方,竟然在春耕時節出現了被人拋棄的大片荒地。
這場戰若是一直拖下去,民生該如何?百姓又該如何?韓大統領說的恐危亡矣,怕是要成真了。
尤其是登基剛過一年的小皇帝,他太需要一個震懾天下的機會,給整個因為土木堡之變而心生怯弱的大明軍民們,一個重振旗鼓的機會。
這個機會,是需要叛軍,以及勾結叛軍的所有人的鮮血來奠基的。
如果只是販賣私鹽,不曾勾結叛軍。願意贖銅的話,是否可以免去家人的連坐?
萬達不甘心地追問道。
覃昌心裡想著,莫非這裡頭有案犯的親眷,是小國舅在意的人?
來的路上,聽說小國舅差點和王家的二姑娘成其好事。雖然後來那個姑娘逃了,莫非小郎舅心裡還對她念念不忘?
哎呀,這可就難辦了。
這個恐怕只是贖銅,還是遠遠不夠的。
覃昌目前還不清楚萬達和汪家的牽連,只當這位小國舅在廣西動了春心,迷戀上了那個王二姑娘。
那要如何?
萬達身子前驅,期待地問道。
楊休羨看著他,內心升起一陣不安。
小萬大人太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之前他已經覺得他將太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汪家那邊。
雖說結拜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無奈之舉,但是就他在旁看著,他與汪大當家父子的互動,遠遠已經超越了對待一個任務應該投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