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恩公公和覃公公說,他們也沒有,只有我有。
為了護住汪直未曾淨身的秘密,他的生活起居和洗漱都是由覃昌負責的。
不過除了洗澡和如廁,汪直和這些小內侍們每日都吃住在一起,他自然也就察覺到了自己和那些孩子們的不同。
這個不同,是他的素素為他爭取來的。
汪直抹掉了眼角了淚水。
我在內書堂裡讀書的時候,先生說,做人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還要順主忠君,身死報君。
內書堂是小內侍們學習識字的地方,負責教導他們的,都是翰林院的飽學之士,教導的,自然都是忠君愛國的思想。
看來小汪直都聽進去了。
素素
汪直緊緊地摟住萬達的脖子,堅定地說道,我會聽素素的話的。還會聽陛下和娘娘的話,我會做一個忠君報國的好男兒,報答你們的。
萬達抱住他小小的身軀,強忍淚意。
宮內的生活,一定沒有他每次入宮的時候,看來的那麼風平浪靜。
這半年裡,汪直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情。
才能從一個全然無憂無慮的小公子,變得如此乖巧穩重。
穩重到讓人心疼。
想到自己的姐姐,在入宮的時候,還比現在的汪直小上兩歲。
她又是經歷了什麼,才能在這波雲詭譎的後宮裡,走到如今的位置呢?
不過,對於現在的萬達而言,此時在昭德宮內陪伴萬貞兒的汪直,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寵物,一個逗娘娘開心的小貓小狗,心肝寶貝開心果了。
他變成了萬達的眼睛,替他在那個凡人無法輕易企及的地方,守護著他的姐姐,和他的外甥。
寧清宮和昭德宮差那麼遠那些宮人怎麼路過?
楊休羨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就算再不喜皇長子,那也是她的孫兒,第一個孫兒,不是麼?
萬達萬分不解。
如果他猜的沒錯,周太后居然是想要對皇長子不利。
也是,沒有什麼比失去孩子,更能打擊姐姐的事情了。
她是皇帝的母親。只要陛下有了第一個孩子,就意味著將來她會有無數的孫子和孫女。一個孩子,看來並不足以融解她這麼多年來,對貴妃娘娘的仇怨。
楊休羨歎了口氣說道。
雖然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不過婆媳之間的仇怨,確實可能是不到一方死去為止都無法化解的難題。
更不用說這一對年齡基本相同的婆媳了。
阿直真是敏感。多虧由他在。
萬達需要好好想想,怎麼給汪直回信。
因為萬貞兒與梅娘年紀相似,汪直剛入宮的那段時間,除了睡覺,基本上都在昭德宮廝混。在娘娘身邊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母親身邊一樣。
而姐姐對待小汪直的親密,早就超過了一般的內宮主子和奴才之間的關係。
這對苦命的主僕之間的感情,讓萬達動容。
上輩子的一切已經太過久遠,萬達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
但是他堅信,只要有他在,現在的小汪直,絕對不會成為歷史上人人喊打的大奸大惡之徒。
而他,也不會讓姐姐變成那個被史官們口伐筆誅的萬貴妃。
船隻從大運河轉入新安江,擁堵的情況終於有所緩解。行徑的速度逐漸加快,讓他們終於在四月底到達了徽州。
他們此次要去探訪的地方是歙縣。
歙縣是徽商之鄉,也是歙硯之鄉與徽墨之都。
此縣位於黃山腳下,南宋時期,朱熹朱老夫子曾經在這裡創辦了紫陽書院,並且在此講學。
歙縣文風鼎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