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公公和手下人的印信和路引,陳大人還不派人來查一下?
汪直說著,從懷中掏出幾張憑證,交到了梅千張的手中。
快點查,查好了本公公還要到外頭去站著呢。
汪直用下巴指了指外頭院子裡凍得直跳腳的住客們,似笑非笑地說道。
公公說笑了,小的哪裡敢查公公。那些人還不快把他們弄進來,趕回房間去!
陳鉞的一聲小的,把汪直噁心的夠嗆。
汪直最佩服的就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所以哪怕之前項忠多次因為他宦官的身份而折辱他,但他心中一直對其保持敬重。哪怕之後他因為立場不同,被陛下貶官,也不妨礙汪直對他的敬意。
反觀這個陳鉞
汪直厭惡地鎖起眉頭,內心將此人唾罵了一遍。
大人,阿直跟著陳鉞離開了。
站在門口探視著下方的高會進來稟告道。
他們應該是去了遼東大營。
邱子晉笑著說道,大人不妨猜一猜,那個陳鉞會做些什麼討好阿直。
陳大人,您當真不必如此
汪直面色不虞地看著一身戎裝的陳鉞,居然在為自己鋪床疊被。
聽說公公來此,小的就立即讓人把這間最好的客房打掃了出來。這些床單被褥都是新買的,小的怕公公不習慣,還特意讓人燻了香。
梅千張站在角落裡,心想這一定是整個九邊裡最香噴噴的軍營了,真想不到堂堂巡撫能做到這個地步。
他如此殷勤,汪直也不好與他撕破臉,當面質問他是從哪裡知道自己到達遼東的行蹤的。
行了,下去吧。本官乏了,我要休息了。
汪直說著,故意伸了個懶腰。
是,夜深了,公公早些安置吧。
陳鉞躬身,邀功般地說道,邊鎮治安不好,經常有賊人和番邦賊寇騷擾。不過公公放心,小的親自站在門外,為公公守衛。公公夜裡有什麼需要,儘管叫我。小的一定隨叫隨到。
知道了,出去吧。
汪直故作老陳地點了點下巴。
陳鉞轉過身,將目光投到梅千張身上。
梅千張大大方方地走到壁櫥邊,從裡面找出一具被褥,鋪在地上,往上頭一坐。
看來這個人也是個內侍之前並沒有聽說過宮裡有帶面具的大太監,應該是西廠的檔頭。
陳鉞如此想著,對梅千張也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恭敬地退了出去,關上門。
他前腳關門,這邊梅千張就一躍而起,踮著腳尖湊到門邊,用門縫裡偷偷打量。
他真的守在門口,一直站著。
過了一會兒,梅千張走了回來,湊在汪直的耳邊低聲說道,他手下給他搬來凳子,被他拒絕了。就這麼一直站在門外,真把自己當做守衛了。
這位陳大人如此能屈能伸,將來前途無量啊。
汪直不屑地哼了一聲。
小千哥,趁著他不在房裡,你不如去他的房間裡打探一下,看看有什麼往來書信之類的東西。
我也正有此意。
梅千張捏了捏拳頭,眼中滿是熱烈的光芒。
一剪梅要重出江湖了!
聽說了麼?遼東巡撫府衙昨日被盜了。
翌日一早,萬達牽著阿瀾,跟著楊休羨下樓的時候,就聽到底下的人正在議論紛紛。
他好奇地朝櫃檯方向望了望,王千戶對他搖了搖腦袋,也是一臉莫名。
遼東巡撫,不會就是昨天夜裡,把我們好一頓折騰。結果見了一個京城來的大官,又卑躬屈膝得像條狗一樣的男人吧?
說到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這些客商都恨的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