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轉身去外頭給小羊羔剝皮。
邊下刀邊往裡頭望,幾滴鮮血飛濺到十三娘潔白的面頰上,她都毫無感覺,依然時不時地偷偷打量著萬達忙碌的背影。
萬達找到要用的食材和工具後,想了想,又從後門出去,在外頭的大水缸裡鑿了一塊碩大的乾淨冰塊進來。接著摩拳擦掌,準備好好地表現一番。
哥哥,你和那馬大人,是什麼關係?
萬達拿起銼刀,準備先把大冰塊給處理一下。
一抬頭就看到殺完羊羔的十三娘,拎著還散發著熱氣的小羊屍體進來,親親熱熱地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
臉上的點點血跡,宛如豔麗的桃花,開在女孩嬌嫩的臉蛋上,透著一股詭異的美感。
萬達點了點自己的面頰,十三娘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用手背將血漬拭去。
我是軍人。
萬達避重就輕地答道,開始著手做冰雕。
原來是個兵哥哥。
十三娘掩口笑道。
姑娘和馬大人又是什麼關係?
萬達抬了抬眼睛。
他救過我。我認他做了義父。
十三娘轉身走到砧板旁,提刀給羊肉剔骨。
從此他保護我和我的這個店子,我為他打探這草原部落里人來人往的訊息。
原來是馬大人的線人能在這幾番勢力交雜地地方做這種營生,這個女子好生的厲害。
看不遠處的奉集堡都被攻打成那個樣子,她這回龍客棧與那裡相差不遠,卻毫髮無傷,就知道此人是通吃黑白兩道,韃靼人、女真人和大明人都要賣她幾分面子。
兵哥哥需要奴家做些什麼呢?
將處理好的羊羔肉剔成小塊,十三娘看著萬達用熟練的手法在冰上揀起酥油來,一雙美目波光盈盈。
要不奴家,替你把拓津那群人都給殺了?
櫻桃小口裡吐出來的話語卻叫人聽得直打冷戰。
我不要他的命。
萬達放下筷子,轉身擦了擦手,我要知道散赤哈的死,和這個拓津是否有所聯絡。或者,誰知道去年年底的那場糊塗仗,到底是如何打起來的。
十三娘開啟鍋蓋,看著裡面熬成牛乳色的香濃杏酪,微微勾起嘴角。
你不是普通的兵,你是京裡來的大官。
她只取小羊羔身上最嫩的三塊肉,放在杏酪上蒸,其餘的全部捨棄到一邊,轉頭看著萬達肯定地說道。
是大官,也是軍戶出身保家衛國,吾輩職責。
萬達實事求是地說道。
十三娘見他如此,心中更是感佩,她一邊搗著沒藥,一邊看著萬達將剩餘揀好的酥酪,放在小鍋子裡,文火慢煎。
又會做飯,又是個一心為國的好男兒真是讓人不喜歡也難啊。
如果是和散赤哈有關的話,我只知道,他和那個陳巡撫發生過沖突。
哪個陳巡撫?
還有哪個,遼東大營的那個,處處和我義父作對的那個唄。
十三娘冷笑道,他們曾經在我這裡喝酒,兩人互相拍了桌子,差點把老孃的店給掀翻了。
萬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追問道,馬大人知道這事兒麼?
知道。不過那時候,撒赤哈的侄子已經死了。他們吵完架不久後,撒赤哈就帶人回了他的部落去,再也沒有出現在這裡過。也是今年年初,我們才知道他被陳鉞屠了族。
除了這個,那段時間還沒有什麼情況麼?
萬達追問。
還有還有就是,去年下半年,拓津曾經帶著幾個建州女真的人,去他的草場上做過交易。然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