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百無聊賴地操作著電腦,登上了許久沒登過的郵箱。郵箱裡一溜下來的未讀郵件,俱是來自一個人。
他點選滑鼠,隨意開啟檢視了幾封郵件,內容都是一張他以前拍過的照片加上一句話‘wait for you——irene’。
他面無表情地清空郵箱,把筆記本一合,仰身斜躺在沙發上,點了支菸含在嘴裡。
過了會兒,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拿過手機點進微信,徑直找到了那個星空頭像,點進她的朋友圈去看。
中秋節過後,他就被放出了她的朋友圈許可權,真他媽太不容易了。
她國慶期間每天都發一條朋友圈,內容基本上都是拍的食物照片,配的文字都是‘奶奶今天做了……’云云,一點新意都沒有。
他看著卻笑了。
幾天不見,怪想的。
……
程之餘睡前用手機搜了下那個名叫‘ivan’的攝影師,果然如同陳憲所說,網上關於他的資料寥寥無幾,只能看到他的一些作品,她於是又一張張地去看他發表的攝影作品。
繪畫和攝影這兩門藝術其實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在暗箱還沒被髮明出來前,畫家其實就是那個時代的攝影師,記錄著時代的面影。兩者對畫面的顏色,構圖等都有要求,畫者對靜態的再現,攝影者對動態的捕捉,相輔相成。
程之餘雖然對攝影不算在行,但是對攝影作品還是具備一些鑑賞能力的。
看了一晚上ivan的作品,她感嘆於他那種對於轉瞬即逝的場景和畫面的敏感度,而最優秀的攝影作品往往就產生於那麼一瞬間。
有這麼好的天賦,為什麼就不拍了呢?
她想不明白。
臨睡前,程之餘習慣性地去微信看了眼,發現朋友圈裡有好幾個狀態,點進去一看,全是來自‘點肉片的’,他幾乎給她最近的幾條朋友圈都點了贊,又在她今天發的那張長壽麵照片下評論了句——‘小魚兒’。
看著這三個字,她的腦海裡彷彿就聽到了他的聲音,心臟無端地猛跳了一下。
——
國慶後回校,又要開始連軸轉,程之餘每天都忙著兼顧學業和油畫,兩頭都不敢落下。
傍晚下課後,程之餘先去了蔡姨店裡幫忙,之後又趕回宿舍背上了畫袋要去美院畫室,路上碰到了李倩,李倩請她幫忙搬一點材料,她趕時間又不好直接回絕她,只好幫著她把一沓材料搬回了宿舍,再趕到畫室時已經有點晚了。
程之餘小心地推門進畫室,蘇嫻已經在裡面坐著了,她放輕腳步走到了她的身邊。
“來啦。”蘇嫻說。
“嗯。”程之餘放下自己的畫袋。
在蘇嫻後面畫畫的孟笑笑看見程之餘,不滿地低聲咒罵了幾句。
程之餘熟門熟路地架好畫板,固定好畫布,從自己的畫袋裡拿出調色盤,一一擠出需要的顏色進行調和。
蘇嫻看到程之餘又在調和藍色和白色,問她:“還畫‘海燕’?”
程之餘點頭。
蘇嫻神色間有些猶豫,看了兩眼她手中的調色盤,最終試探性地問道:“之餘,你要不要試著畫下其它的?”
程之餘拿著畫筆調色的手一頓,神情幾不可察地凝滯了下,隨即笑著說:“不了,我覺得這幅畫我都還沒完全掌握好。”
蘇嫻見她這樣說便不再開口勸導,程之餘對‘海燕’有著近乎偏執甚至病態的態度,這幅畫她已經畫了不下百遍了,從大一到現在,她的畫布上是永遠的藍色。
她的每幅‘海燕’都不像是畫出來的,倒像是複製出來的一般,海水的顏色,浪花的形態,海燕翅膀的幅度……畫裡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她根本沒在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