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實。可是在看到爸媽牌位的那刻, 她的眼眶還是禁不住紅了。
她努力隱忍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奶奶年紀大了,禁不起情緒上的大起大落, 本來就難過,見到她哭肯定更受不了。
奶奶燒了香,唸叨了一陣, 絮叨的無非是孫女怎麼聽話, 懂事,要保佑她平平安安之類的。程之餘全程低著腦袋, 在奶奶看不到的角落裡偷偷抹淚。
從靈堂回去的路上,程之餘始終埋著腦袋不吭聲。
邊上走著的奶奶突然拉過她的手,說:“傻閨女,掉眼淚了吧。”
程之餘沒忍住哽咽了一聲。
奶奶拍拍她的手背:“想爸媽了?”
程之餘點點頭, 隨著她的動作,豆大的眼淚珠子啪嘰往下掉。
“沒事的, 不是還有奶奶嘛。”
程之餘抽噎了聲, 有些悲慟地說:“奶奶,都是因為我……他們才會……”
“胡說,怎麼會是你的錯呢。”奶奶打斷她,又安慰她, “之餘,你別多想,別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不是因為你他們才出事的,都是意外,誰也說不準的。”
程之餘慘噎,整個眼圈都哭紅了,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奶奶心疼地說:“快,乖孫女,別哭了,再哭奶奶就要陪著你一起哭了。”
程之餘用另一隻手胡亂擦了擦眼睛,屏住氣兒不再抽噎。
奶奶抬手給她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今天過年呢,我們不哭了,要喜氣洋洋的明年才會有好運氣,快笑一個。”
程之餘汲了汲鼻子,勉強扯出一個笑來。
奶奶欣慰道:“我們家之餘長得真好看,跟奶奶年輕時候一個模樣,也不知道以後誰家的小夥子這麼有福氣能娶回家。”
程之餘被她這麼跳脫的話逗得不再那麼難過,挽著她的手踏著皎月光輝一路走了回去。
……
往年除夕邵珩都是在邵家老宅過的,今年也不例外。傍晚,邵文怕他溜號,開車親自去把他接了過來。
到了老宅,邵珩剛被邵文拎進屋裡,邵靜和邵怡就立刻迎上去把他拉到了跟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
邵珩也配合著她們,張開雙臂站在原地緩緩地轉了個圈。
邵靜點點頭說:“看著好像長高了點。”
邵珩嗤笑,挑眼說:“大姑,咱能不客套嗎?我都多大了,還長個兒?”
邵怡拍了下他的肩:“四肢健全就好。”
“嘖,小姑,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的?”
“臭小子,小半年沒主動回家看看我們,還指望我盼你好?”
三人說著話,客廳裡突然傳來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阿珩回來了?”
邵靜推了下邵珩:“奶奶等著你呢,快進去。”
邵珩撓撓頭,散漫地踱進客廳,剛走進去就看到老太太戴著金絲眼鏡,手上端著一隻毛筆,正站在桌前寫著對聯。
老太太是個書法家,從小沒少折磨他練字,可惜他從小就皮得很,不服管教,即使是生在書香世家也一肚子草,字更是寫得一塌糊塗,連端正都做不到更別提好看了。當時就連他爸媽都放棄了讓他練字,任由他自生自滅了,可老太太卻十分執著,一心覺得他可以繼承她的衣缽,每到寒暑假就綁著他練字。可惜他天生反骨,越讓他練他就越寫越難看,直到最後去了美國留學他也沒能繼承老太太一絲一毫在書法上的風采。
書法對邵珩來說可以說是童年陰影了,此時見到老太太在寫對聯,轉身就想走:“我去洗手間。”
“站住。”老太太開口說道,語氣雍容平和卻落地有聲,“過來。”
“嘖。”
從小他天不怕地不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