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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一月前的一天。
朝早,杜竹宜與母親、哥哥一道,送別父親去建康做客。日間,作為待嫁女的日常功課,她都跟著母親學些管家的事宜。
用過晚膳後,她陪母親回竹園,母親看著她算了一回賬,見賬目都沒錯,嘴角牽起一個讚許的淺笑,便要叫她回去休息。並告訴她,第二日要去拜佛,不用過來做功課。
這一年來,母親眼見著憂鬱了,侍奉神佛更加虔誠。時不時便要去寺廟燒香拜佛,悼念故去的父母兄弟,求菩薩保佑家人平安。
杜竹宜看在眼中,卻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勸慰母親,母親向來是嚴母,她也並非生就的解語花性情,只能默默多陪伴母親,幫她分擔些家事,把自家的事做得更好,莫讓母親再為她操心。
於是,她說道:“母親,明日女兒可否陪您一道去寺廟呢?再過幾天便是中秋佳節,女兒也想去給外祖父母和大舅舅大舅母他們,燒柱香。”
廖一梅頗有些動容:“你有這個孝心,你外祖父母他們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安慰。只是我明日要去郊外的大明寺,路途遙遠,當日來回,卯初便要動身。你也不必趕這個早,待下次時間充裕些再去。”
杜竹宜稍微合計了下,問道:“母親,不若今日女兒便歇在您耳房內,明日您起身,女兒跟著起身便是,不會耽誤行程。反正”
廖一梅知道女兒指的是丈夫今日剛外出了,沒個五天左右是不會回來的。女兒小時還很黏人,時常膩在她屋內,大了懂事了便越發乖巧沉默。今日堅持要陪自己去寺廟,也是孝心可嘉。
她點點頭,“也好。那你今日便歇在這裡,早睡早起。”
見母親同意,杜竹宜叫丫鬟替她取來要用的物件,收拾好床鋪,與母親又說了一會子話後,在亥時初刻,洗漱睡覺了。
許是驟然換床,她翻來覆去好一會才入眠。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陣悉悉索索開關門聲吵醒。
她先是一驚,支耳聽了片刻,是父親杜如晦的腳步聲,她不會認錯。
父親怎的突然返家了呢?
杜竹宜狐疑著,又躊躇著。
女大避父。
既然父親來母親屋內過夜了,她這麼大個女兒,睡在只隔個簾子的耳房,實是於禮不合。
可是
這時候出去,她又覺尷尬萬分,欠缺些當眾亮相的勇氣。
乾脆便當作不知,裝作未曾醒來。
她拿定主意,心下仍惴惴不安,感覺自己像個賊,稍不留神便要被抓現行,被指責不守女則、不檢點。
閉上眼想盡快入睡,卻怎生都無法安寢。她轉過身,面向牆側睡,怕被人突然掀被子一般,雙手緊張地抓著被沿。
未幾,隔壁傳來父母含含混混的對話聲。
杜竹宜雖反覆告誡自家,非禮勿聽,卻擋不住聲音自動清晰地收入耳中。
“夫君是你,你怎麼回來啦?”是母親帶著睏意低喃,“可是有甚事情發生?”
“夫人,是我,無事。”父親壓低的嗓音中帶著明顯醉意,他向母親解釋著,“今日剛要出城,便遇到建康蔣老闆,他來揚州做客。我去建康本也要見他,便陪他賃了宅子,又去酒樓喝酒談了些生意上的事體。”
說話中夾雜著布料簌簌摩擦的脫衣聲,接著便是掀被上床的聲音。
停了一會兒,就在杜竹宜以為父母都歇下,她也可以安心入睡的時候,“啊——”的一聲婉轉呻吟,讓她驚得下巴快要掉下來,她不能設想這竟是嚴肅端莊的母親嘴裡能發出來的聲音!
“夫君,不要別宜兒宜兒她大了”
杜竹宜的待嫁功課中有一項便是識避火圖,怎能不知一對夫妻——哪怕是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