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溫柔的嗓音,緊張的表情,都讓楊嘉躍不忍直視。
“算了,媽,他都在外面開好房間了。”喻年冷冷地說。
喻媽媽不說話了,委屈地垂著眉毛,好像做了大錯事。
楊嘉躍走的時候,喻媽媽從房裡抱出一條毛毯,蹙眉道:“外面住,被子不曬,潮,拿著蓋。”
楊嘉躍百般感謝,拒絕了喻媽媽的好意。喻年想送送他,他也沒答應,只說明天電話聯絡,就離開了。
喻年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可他拉不下面子去熱臉貼冷屁股,人都不知好歹,他何必再獻殷勤。
又是一個未眠夜,早上天矇矇亮,喻年想著楊嘉躍可能也沒睡好,便多躺會兒,下午帶他去老街轉轉。就這一躺,醒來已是早上十點,喻年是被手機的簡訊鈴聲吵醒的。
他心中一緊,抓起手機一看,一下子懵了。
那是楊嘉躍發來的,短短五個字:“我回北京了。”
什麼意思?喻年整顆心一陣陣絞痛,眼前發黑……
我說喜歡他,他不忍心拒絕我,我跟他在一起,他不忍心傷害我,只因為我是他弟弟……
原來從一開始,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什麼吃醋,什麼不適應,都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呵呵。你道歉,不解釋,你這麼做,無非是想逼我說那句話。
楊嘉躍,你連分手都逼我先提,你讓我甩你,好少一點愧疚,你真的好狠,好殘忍……
喻年抖著手指回復:“我們分手吧。”
看著簡訊提示傳送成功,喻年關掉手機,拔掉sim卡,把自己整個人都蒙在被子裡,任由鹹澀的淚水浸溼枕頭……
頭一次體會到絕望的感覺,十幾年來的精神支柱,在一瞬間崩塌。
這就是活著啊,活著簡直太痛苦了,不如去死吧……
晚上喻媽媽回家,見早上做好的菜一個都沒動。喚了幾聲喻年的小名,都沒得到回應。直到推開喻年的房門,才發現兒子蜷縮成一團躲在被子裡。
感覺到光線的攝入,喻年在被子裡大聲呻-吟。
“年年,怎麼了?”喻媽媽輕拍著被子問。
“沒什麼……”喻年聲音嘶啞。
喻媽媽:“怎麼都沒吃飯,你朋友呢?”
喻年嘶吼道:“你走開……不要管我……”
喻媽媽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喻年床邊呆呆地坐了一會兒,輕輕撫摸拱起的被子。
喻年不住抽泣,不止心痛,肚子也好痛。
喻媽媽安撫了他一會兒,一點點剝開被子,帥氣的兒子哭得滿面通紅,眼睛腫成了核桃。微涼的手掌覆上潮熱的額頭,喻媽媽皺了皺眉,起身去給喻年倒水拿藥。
喻年懨懨的不肯吃,喻媽媽堅持端著杯子看著他,滿眼擔憂之色。那是一種溫柔的力量,喻年抵抗不了。
他被灌了退燒藥,又被強迫吃了幾口飯,才再次躺下來。
“媽,我想吃安眠藥。” 他虛弱地說。
喻媽媽:“不行。”
“媽,求你,我好難受,我想睡一會。” 喻年哀求道。
好一會兒,喻媽媽才妥協取了半顆讓喻年吃下,又把藥瓶細細藏好。
接著,她又用溫熱的毛巾替兒子擦汗,給他蓋緊了被子,怔怔地坐在床邊,手執佛珠,一邊輕撫喻年的額髮,一邊默唸“南無觀世音菩薩”……
喻年平時幾乎不吃這類藥片,一天心力交猝的痛苦,讓他服藥後沒多久後就昏昏欲睡,再有那一聲一聲讓人心安的佛音,他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喻年噩夢驚醒,裹著毯子到客廳裡看電視。
他把自己團團圍起來,重填了熱水袋抱在懷裡,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