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到南陽時,黑妹正翹著二郎腿,看兄弟們揮棍子舉石鎖。
聽說來送信的是王老大的雙棒兒,黑妹還挺高興的,一人賞了一隻雞腿。
他找到太陽光最充足的地方,把信封湊到陽光下高高舉起......啥也看不到。
隨信還有一個油布袋子,縫得結結實實,鼓鼓囊囊,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是先看信呢,還是先看這個油布袋子裡的東西呢?
小孩子才會選擇,長大的標誌就是不用選擇。
黑妹先開啟的是那封信。
和上次一樣,他仔仔細細剪下信封上的火漆。
這次的火漆和上一次不一樣。
上一次是一隻鳥。
這一次則是一個“苒”字。
何苒的苒。
黑妹的嘴巴咧到腮幫子了,這人臉皮可真厚啊,當誰不知道她的名字一樣,還苒,多印一個“何”字怎麼了?女人就是矯情。
黑妹忽然發現信封上多了兩個影子,一抬頭,見王老大家的兩個兒子居然還在。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叫花子,拿著一模一樣的大雞腿,一邊啃一邊拔著脖子往信上看呢。
“嘿嘿,幫主,苒軍的信,這是軍事機密吧,我們哥倆兒在路上一天都不敢耽誤。”
“知道,這不是賞給你們大雞腿了嘛,幫主我一天也才一個雞腿,給你們一給就是兩個......等等,苒軍的信,什麼苒軍,你們偷看了?”黑妹瞪著眼睛。
小哥倆兒指指被他剪下來的火漆:“我們認識這個苒字,晉陽城裡掛著旗呢,這是苒軍的苒。”
黑妹看看火漆,又看看那哥倆兒。
原來這火漆上的“苒”字,只是軍隊的名字,不是那個壞丫頭的名字。
雖說,軍隊的名字也是根據她的名字來的,可是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黑妹揮揮手:“去去去,找個草棚子住下,別在這裡礙眼。”
小哥倆啃著大雞腿去找草棚子了,別看他們穿的像叫花子,可他們的爹是晉陽老大,他們從小沒受過苦,露天睡覺還真睡不來。
終於把討人嫌的轟走了,黑妹開始看信。
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大不了就是捱罵唄。
離得那麼遠,何苒想打他也打不到,也就只能罵罵他了。
她是金主,他讓著她。
黑妹逐字逐行把信看完,何苒果然還是在罵他,而且,何苒可真會罵人啊,罵人不帶髒字,而且還能一句不重複地罵了整整三頁紙。
他都替何苒心疼紙墨錢了。
不過,何苒罵人罵得可真是清奇啊。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何苒這麼會罵人的呢。
黑妹的嘴巴又咧到腮幫子了,他把信重新摺好,用剪刀小心翼翼拆開油紙包上的粗線,油紙包開啟,裡面居然是糖。
黑妹的眼睛瞪大了,何苒竟然給他寄糖了。
芝麻糖和花生糖,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黑妹拈起一塊放在嘴裡,若是往常,他肯定嘎吱嘎吱嚼著吃了,可今天沒有,他含在嘴裡,嗯,誰說芝麻糖和花生糖要嚼的,含著才好吃。
他把油布袋子封好,這可是從晉陽送來的糖,說不定是哪家老字號的,很貴的哩,他要省著吃,一天吃一塊。
荒村的好處,就是地方夠大夠荒涼。
一萬多人住進來,還很寬敞。
村後還有一大片墳地,都是荒墳,練兵也行,住人也行。
再往西走,是一大片河灘,河水早就幹了很多年,河灘的土挺硬的,那地方也能用來練兵。
這個村子可真是太好了,再來個三五萬人也裝得下。
丐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