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伯心情不好,忽然就很想到這小館子裡喝兩杯。
老闆娘的身材還是那麼妖嬈,嘴巴也還是那麼甜。
只是這小酒館的生意卻還是那麼冷清。
上一次延安伯來這家小酒館,也是誤打誤撞,那次他多喝了幾杯,在大街上撒酒瘋,把隨從和侍衛全都轟走,不許他們跟著他。
後來他便進了這家小酒館,老闆娘見他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卻還吵著要喝酒,擔心他會醉死,便哄他喝了醒酒湯。
有客人認出他是延安伯,老闆娘便讓人去伯府報信,伯府來人把他接走。
幾天後,他路過這家小酒館時,便下馬進去喝了幾杯,走的時候放了一大錠銀子,算是答謝。
今天又走到了這裡,延安伯便讓隨從在外面等著,他自己走了進去。
要了一壺酒四個小菜,延安伯坐在角落裡默默喝酒,想著今天的事。
這時,老闆娘走過來,遞上一份手抄報:“爺,這是今天市面上剛來的,我們館子裡也只買了這一份,您先看。”
延安伯很少來這種街邊的小館子,但是也聽人說過,現在這些酒館茶館裡,私底下都有京城來的晨報晚報,買不到晨報晚報的,也會備有手抄報,這就和免費的茶水瓜子一個意思。
延安伯原本對這些報紙沒有興趣,也就是從那三碗狗血開始,他才正經看過幾期報紙。
他接過手抄報便看了起來,這抄報紙的人寫得一手館閣體,工工整整,一目瞭然。
手抄報最醒目的位置便是亳州和徐州大捷的訊息,延安伯看著心煩,正想把手抄報扔到一旁,便見眼前一花,一個人坐到了他的對面。
延安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這個人,十八九歲的年紀,劍眉星目,古銅色的面板,神采奕奕,一身粗布裋褐,看打扮像是莊稼漢子,可這副好相貌卻怎麼看都不像是莊稼地裡能養出來的。
“你是哪個?”延安伯問道。
少年衝他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容燦爛,像是剛剛撿了個金元寶。
看到他的笑容,延安伯皺眉,他還是想不起眼前的崽子是誰。
“敢來和本伯爺拼桌,你爹是哪個?”
延安伯已經確定了,別看這小子穿的寒酸,十有八九是哪家勳貴家的孩子,調皮搗蛋故意打扮成這副樣子跑出來玩的,否則,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和堂堂延安伯平起平坐。
少年搖搖頭:“你可真難倒我了,我還真不知道我爹是誰。”
延安伯原本心情就不好,這會兒又遇到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頓時火起,罵道:“連自己爹都不知道是誰,那你就是個雜種了。”
少年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事,忽然,他把臉湊了過來,和延安伯眼對眼,鼻子對鼻子,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敢罵周滄嶽是雜種,你也算一號人物。”
延安伯雖然在喝酒,可他並沒有喝醉,加之今天又在定國公府受了委屈,讓他重新思考人生,因此,此時的他,腦袋是難得的清醒。
“你,你,你說你是誰?”延安伯自認耳聰目明,剛剛這崽子說的是周滄嶽!
傳說中的周滄嶽不到二十,長相俊美,穿女裝能以假亂真。
話音剛落,延安伯的目光便落到少年肩頭的補丁上。
其實少年身上的衣裳雖然樸素,但卻是八成新,偏偏卻在左肩位置上打了一塊補丁,乍看沒什麼,可是仔細一看,卻顯得突兀。
延安伯腦海裡閃過兩個字:丐幫。
周滄嶽不就是丐幫幫主嗎?
延安伯雖然文不成武不就,可他年輕時是京城裡有名的紈絝,身邊也有不少江湖人,他依稀記得有人說過,丐幫的人,哪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