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某種緊張。
但是,他卻沒有迎面回答赫連長葑的問題,或者說是沒有順著赫連長葑的話往坑裡跳。
戰友可以犧牲?
當然不能。
可,要是在大義和小義之間進行抉擇的話,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大義。
赫連長葑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頓些許,在他神經全部繃緊的剎那,卻忽的收了回來。旋即,赫連長葑頗為隨意地轉過身,視線忽地投去某處,“夜千筱。”
將宋子辰和赫連長葑對話聽在耳中的夜千筱,儘管知道這件事還沒有結束,但她卻沒有想到赫連長葑會喊到自己。
下意識地挑了挑眉,夜千筱應了聲“到”,然後將手裡的簽字筆往桌上一丟,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赫連長葑往前走了幾步,在走至夜千筱位置前面時,轉過身之際,便正巧與夜千筱的視線相撞,他的眼神很純粹,平靜而坦然,不存在任何的針對和找茬。
彷彿只是純粹的在課堂上喊人回答問題而已。
“你呢?”
赫連長葑雙手放到桌上,語氣卻跟問宋子辰時截然不同,沒有那麼慎重和危險,顯得比較隨意而平和。
與此同時,坐在附近的新兵、甚至於那些軍官們,都沒來由的有些緊張,他們並不知道赫連長葑下一個是不是會點到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們也不清楚準確的答案是什麼。
沒錯,他們很想選擇國家,但是卻很難放棄自己的戰友。
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個兩難的選擇問題,在沒有真正面臨那種情況的時候,誰也沒有準確的答案。而且,就算站在那樣的位置面臨那樣的情況,也很難去做正確的判斷。
“不打!”
平靜自若的聲音。
夜千筱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坦坦蕩蕩地看著赫連長葑,回答得果斷而淡定。
對於這種問題,她根本就不需要去思考。
無論在什麼戰場,靠人數取勝的方法,當然是不能打的。
這壓根兒就不算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原因。”
赫連長葑同樣未曾驚訝,但是卻如法炮製地扔出了問題。
“沒必要,”夜千筱淡然地掃過他一眼,目光直視著他,“打仗並不僅只有一種方式,靠死亡人數堆積起來的勝利,那就是失敗!”
眉目微動,赫連長葑眼底劃過抹異樣的神色,但他顯然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微微俯身,他繼續問道,“如若只有這種可能呢?”
“我不認識廣泛的人民,但我認識我的戰友。”夜千筱聲音有力,毫不畏縮地對上赫連長葑試探的眼神,“而他們,不僅是人民,也是祖國的一部分。”
夜千筱說得冠冕堂皇。
可,也有那麼點兒真實的想法。
若是平時的她,肯定會順從著赫連長葑的想法,隨便的將這樣咄咄逼人的問題給糊弄過去,因為她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直逼心靈的問題,也不喜歡有人去挖掘她的心思。可不得不說,今天赫連長葑的講課很成功,她願意說出自己的想法,儘管這種想法或許跟常規有些偏離。
保護戰友自私嗎?
不,至少她不這麼認為。
戰場上,所謂的人民都是些沒有用處的,他們不會打仗、不會勇往直前,只會哭泣、逃離、崩潰,不用親自去了解他們,他們就會自取滅亡。戰士保護他們,是出於某種責任感,可當所有人都將這種責任感當做理所當然的時候,就會有人下意識地忽略,那些戰士也是普通人。
如果真的在戰場上,夜千筱定然不會讓自己的戰友們白白送死、或是有大批的犧牲,相對於她個人的感情來說,她會下意識地讓自己認識的人活著,而那些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