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
去到公司才發現,受害者不止她一個,幾乎是整個組都被叫了回來。
原因是這次元旦的活動推廣效果實在太差,銷售資料遠遠達不到上頭的標準,昨天晚上老闆跟幾個高層領導發了火,今天這把火就燒到了他們這些底層員工。
加班是難以避免的了,開會時每個人都被罵了一頓,尤其是銷售部門罵得最狠,朱依依聽得心驚肉跳的,輪到她的時候,她全程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敢反駁。
這個時候,說得越多錯得越多。
在她們這種中小型企業,崗位的職能劃分沒那麼清楚,通常都是一個人當幾個人用,朱依依雖然是策劃崗,但除了寫活動策劃案和日常的社群文案,還要負責對接網紅kol,線上線下到處跑。
這一整天,她在微博、抖音這些社交平臺給網紅博主發了無數私信,但沒有一個人回覆她。
這也正常,她們公司這種二流運動服飾品牌,經費又少,一般粉絲量大的網紅都懶得理會他們。
平常朱依依都不會那麼著急,但這次情況特殊,如果在週五開會前,她還是沒有任何推進,就沒法向經理交代。
另一個策劃妹子已經處於放棄狀態,趴在電腦前頹靡不振,見朱依依還在大海撈針地發私信,又說:“這樣不是辦法啊,你有沒有認識什麼朋友可能會認識這一類博主的,我們先加上聯絡方式交差。”
幾乎在下一秒,朱依依就想到了一個名字,他交際圈廣,應該會認識。
下意識點開薛裴的對話方塊後,朱依依半天沒有輸入一個字。
躊躇了幾秒,她揉了揉太陽穴,還是沒把資訊發出去。
還是不要麻煩他了。
—
薛裴的元旦假期是在醫院度過的,一連躺了三天,呼吸間全是醫院的消毒水氣味。
那天從朱依依家離開後,第二天薛裴就發了高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周時御去到他家時看到他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怎麼喊都喊不醒,簡直嚇壞了,立刻把他送去了醫院。
“幸好我知道你公寓的密碼,不然你命就交代在那了。”
“哪兒有那麼誇張。”
薛裴笑了笑,唇色仍是蒼白的。
周時御想起那一天還有點後怕,薛裴弓著腰側躺在床上,臉色白得幾近透明,連毛細管都依稀可見,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整個人像剛從水裡被撈出來的,纖長的睫毛如蝴蝶煽翅般顫動,嘴唇在囈語著什麼,脆弱得像是展館裡的易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