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醫院對面的飯店。不是吃飯的時候，飯店裡冷冷清清的。南征點了幾個菜，又破例要了一瓶酒。東進任南征安排著，一直沒說話。兩人默默地喝下了第一杯酒後，東進才開口道：&ldo;大哥，你說吧，什麼事？&rdo;
南征的臉上毫無表情，看著酒杯說：&ldo;吃飯。&rdo;
東進卻乾脆把筷子放下了，說：&ldo;大哥，我一見面就看出你心裡有事。沒事，你也不會把我叫出來吃飯，沒事，在這種時候你也不會讓我喝酒。反正你不說出來我也吃不下去，有什麼事就痛痛快快說了吧，說完咱再痛痛快快地吃。&rdo;
南征看了東進一眼說：&ldo;那你就沒胃口了。&rdo;
東進逼上去說：&ldo;我已經沒胃口了。&rdo;
南征就不再看東進，慢慢地往杯子裡斟著酒說：&ldo;軍區最近要研究一批師職幹部，你那邊有沒有把握報你？&rdo;
&ldo;沒問題吧？&rdo;東進換了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拍著胸脯說，&ldo;我是分割槽最老的團長，也是最好的團長，捨我其誰也？&rdo;
南征心事重重地說：&ldo;東進，你已經幹了七年正團了，年齡又剛好卡線上上，今年再提不了副師，你可就超齡了。&rdo;
東進立刻介面道：&ldo;是呀，是呀，我可千萬不能報廢。我這麼優秀的軍事人才一旦報廢，對咱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損失可就大了。我……&rdo;
&ldo;東進，&rdo;南征一反常態煩躁地打斷東進的話頭說，&ldo;這種事情複雜得很，往往受很多因素的左右，你得有足夠的思想準備。&rdo;
東進有些意外地盯著南征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ldo;大哥，到底怎麼了？你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吧？&rdo;
南征停頓了一下，儘量語調平緩地說：&ldo;你團裡出事了。&rdo;
東進&ldo;呼&rdo;地一下站了起來。
南征突然把手裡的酒瓶重重地蹾在桌上，低聲喝道：&ldo;坐下！&rdo;
兩人對視著僵持了一會兒，直到東進勉強把屁股搭回到凳子邊上，南徵才接著說：&ldo;一個小時之前王耀文打來電話，說黑山口哨所的兩個兵在維護線路時被風雪圍困，造成一傷一亡。&rdo;
東進又&ldo;呼&rdo;的一聲站了起來：&ldo;怎麼搞的？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嘛！我這才剛剛……&rdo;
&ldo;王耀文現在已經去黑山口了。他讓我把情況向你通報一下，告訴你先別著急回去，有什麼事他會隨時透過作戰值班室與你聯絡。&rdo;
&ldo;不行，我得回去！&rdo;東進毫不猶豫地說。
南征看了東進一眼，口氣和緩地說：&ldo;坐一會兒吧，東進。&rdo;
&ldo;不行，我得回去！&rdo;東進的調都變了。
南征沒再堅持，默默地從兜裡掏出一張火車票遞給東進，又看了看錶說：&ldo;還有兩個多小時才發車，你至少應該好好吃頓飯吧？&rdo;
東進臉色陰沉地坐了下來，南征把斟滿的酒杯推到東進面前，東進一仰脖灌了進去，嘴角邊狠狠地擠出了一個字：&ldo;操！&rdo;
兩人一時無話。沉默了好久，南征又艱難地開口說道：&ldo;還有一個壞訊息。&rdo;
東進眉心一跳，聲音硬邦邦的：&ldo;說吧，總不會比死人更糟糕了吧？&rdo;
南征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