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rdo;服務小姐笑著答道:&ldo;這是我們太陽城的特色菜。很多不會點菜的客人都喜歡說&l;隨便&r;,因此總有人開玩笑地問我們有沒有&l;隨便&r;這道菜。我們老闆覺得這個玩笑裡面有生意,就特別請人琢磨了一道新菜‐‐牛髓燒牛鞭,取髓和鞭的諧音,就叫&l;隨便&r;。這是個男士菜,很補的。&rdo;
黃妮娜的臉又紅了,六指解圍道:&ldo;謝謝你給我點了個好菜,看來我也得點個好菜給你。&rdo;說罷合上菜牌,對服務小姐吩咐道:&ldo;來一桌生日喜宴!&rdo;
服務小姐驚訝道:&ldo;先生,一桌生日喜宴是八至十人份的,可你們只有兩個人……&rdo;
&ldo;我高興!&rdo;六指斷然打斷服務小姐說,&ldo;你上菜就是了,哪那麼多廢話?!&rdo;
六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開始他說要幫黃妮娜吃生日蛋糕的時候,還只是因為擔心。他覺得這女人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大對勁兒,如果一個女人連自己的生日也不在意了,連自己的生日蛋糕也能隨便送人,那就說明這個女人準備將一切都放棄了,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他想,勸她吃下這個生日蛋糕也許就能拉住她。但後來,他的想法變了。他一直在注意觀察黃妮娜,黃妮娜眼下雖然神色暗淡,精神疲憊,但身上那種揮之不去的特殊氣質卻再一次使他感到了新鮮。他從未接觸過這種女人,他不明白這個穿戴打扮很不新潮,看上去並不闊綽的女人為什麼會給人一種高貴感。直到看見黃妮娜臉紅的時候,他心動了。他知道,現在市面上已經難得見到會臉紅的女人了。女人們包括女孩兒都變得越來越豪放,越來越生猛了,而這個顯然已經不年輕了的女人竟然還保留著一份難得的羞澀!也許就為了這,六指才突然決定要好好給黃妮娜過個生日。
他們喝了很多酒。喝到醉眼矇矓的時候,黃妮娜哭了。
黃妮娜哭著說:知道嗎?我有很多年不過生日了,我都忘了還有過生日這一說了。
黃妮娜哭著說:知道嗎?我十歲那年的生日是在北京過的。那次,到場的人裡光將軍就有六個。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你以為我在跟你吹牛是不是?告訴你,我不是吹牛,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犯不著跟你這樣的人吹牛。
黃妮娜哭著說:我為什麼要過生日?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過生日還有什麼意思?
黃妮娜哭著說:你是誰?你憑什麼非要給我過生日?你是成心叫我傷心是不是?你這個醜八怪,你有什麼資格給我過生日?!
……
六指一直任黃妮娜哭鬧,既不勸也不攔,既不氣也不惱。他也納悶自己怎麼像中了邪似的,就喜歡看這女人的樣子,不管是哭還是笑,不管是吹牛還是耍脾氣。他才不在乎她滿嘴胡言亂語都說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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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面,東進就覺得大哥南征看著他的眼神兒有點不對勁,懸了一路的心猛地一沉,忙問爸爸怎麼樣了?南征拍了拍東進的肩膀,告訴他說爸爸手術後病情還算穩定。東進這才長噓了一口氣。
爸爸躺在病床上,還沒有甦醒過來。長這麼大,東進從來沒聽說過爸爸生病,也從來沒見過爸爸生病的樣子,一見之下,不由吃了一驚:躺在那裡的是個極度衰弱的老人,面容蒼老,臉色灰白,雙目緊閉,呼吸急促,身上插滿了橫七豎八的管子。東進怎麼也無法把這個病弱的老人和精力充沛、易怒好動的爸爸聯絡在一起。他忍不住喚了聲&ldo;爸爸&rdo;,爸爸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呆呆地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姐姐就把他拉出來了。川川說監護病房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