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那天晚上,周東進才徹底地體驗到了蘇婭的冷。冰冷的手,冰冷的唇,冰冷的身體,冰冷的表情,冰冷的反應。其實蘇婭一直很配合,該躺下的時候躺下,該脫衣服的時候脫衣服,該抱緊他的時候抱緊他。但就是冷。周東進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蹩腳的摔跤運動員,獨自在場地中間瞎折騰,待折騰得精疲力竭後才發現,這是一場沒有對手沒有觀眾的比賽。周東進頓覺興味索然,再沒了折騰下去的熱情。
那一夜很平靜。沒過幾天周東進就離開家,提前去邊防報到了。
結了婚的周東進仍舊過著從前那種光棍兒的生活,蘇婭從沒到邊防去過。周東進沒要求過,蘇婭自己也沒提出過。他們的夫妻生活僅限於周東進回家的短暫幾天。第一次回家時,周東進在路上還有一點按捺不住的激動。但一回到家裡,一見到蘇婭,他那點激情就莫名其妙地平息了。晚上,他按照王耀文私下的傳授,拼命努力企圖帶著蘇婭一起進入那種無限美好的巔峰境界。但在左突右沖之後,他卻發現自己竟又陷入了與結婚那晚完全相同的窘境。無法酣暢淋漓地宣洩激情,使周東進心裡陡然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他狂躁地一把把蘇婭從床上提起來,狐疑地盯著那雙冰冷的瞳仁。蘇婭那雙深潭似的瞳仁總給周東進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不看著你的時候,你反倒會覺得她離你很近,但當她看你的時候,你就會突然發覺她其實離你很遠很遠。周東進久久地盯著蘇婭,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認識這個女人,一點也不瞭解這個女人。她是誰?她怎麼會成了自己的妻子?自己怎麼會娶了她?
蘇婭在周東進的手下微微顫抖著,但她既不掙扎也不反抗,蒼白的臉上呈現出殉難般的平靜。如果她拼力反抗、掙扎的話,周東進還有機會使出力氣,使自己煩躁的情緒得以平息,讓自己在征服中得到一些快感。但她連這樣的機會也不給周東進。就在周東進憋足了勁準備咆哮的時候,她突然低聲說了句&ldo;對不起&rdo;。她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晰,帶著一種真誠的愧疚和無奈的傷感。這聲&ldo;對不起&rdo;像針一樣突然戳破了周東進鼓脹起來的情緒,鬥志立刻撒了氣般地渙散殆盡了。周東進長嘆一聲,猛地鬆開了手。
從此,周東進就常常藉口部隊離不開,很少回來了。
很快,蘇婭在美國的親戚就為她辦好了出國手續。蘇婭在辦理出國手續之前沒徵求周東進的意見,辦理過程中也沒對他講過,一直到簽證下來,機票都預訂好了她才告訴周東進。周東進就像送一個不相干的朋友似的,把蘇婭送上了飛機。看著蘇婭的背影在眼前消失的那一刻,周東進竟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周東進這些事在二團只有王耀文一個人知道。王耀文曾經一臉深刻地點評道:&ldo;老周呀,你這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打了一場錯誤的戰爭啊!&rdo;
5
離開二團的前一天,南征本想找東進好好談一次,找機會教訓他幾句。但那條突然出現的蛇把周南徵的念頭一下子打消了。
那天的天氣很好,太陽開始有了點暖洋洋的意思,空氣中也若有若無地帶了些絲絲縷縷的春天味道。吃完中飯,王耀文陪著周南徵在院裡溜達著散步,當他們溜達到辦公樓前那條主路上時,突然就碰到了那條蛇。
這是一條只有手指粗的小蛇,顏色很奇怪,絳紅色,周南徵從未見過紅色的蛇。更奇怪的是那條小紅蛇大搖大擺地在路中間行進,毫不在意周圍是否有人。當周南徵走到近前時,它竟突然間橫過來,擋住了周南徵的去路。周南徵冷不防被嚇了一跳,當看清面前是條蛇時,立刻迅速跳開,隨手操起了路邊一塊石頭,正想狠命砸下去時,卻被王耀文攔住了。
別動!王耀文一反慢聲細語的常態,大叫著衝上來,一把奪下週南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