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親事時,張秋湖還是禮部侍郎,不曾入相,他有意納他女兒當側妃,他卻百般推脫,說膝下只得一個女兒,要多留她幾年,實則是看不上側妃之位。
太子想了想,看著桓煊笑道:“方才我似乎看見張家女公子了,她是阿阮閨中密友,才名不在阿阮之下,三弟可以多加留意。”
桓煊道:“有勞二哥費心。”
皇帝看了眼太子笑道:“張家這位女公子聰明伶俐,性情活潑,只是張氏寒族,出身低了些,有些委屈三郎。”
頓了頓道:“不過只要閤眼緣,門第也不是不可以遷就。”
桓煊道:“張相是股肱之臣,只得這一個女兒,兒子領兵,長年駐守邊關,恐怕耽誤了張家女公子。”
皇帝輕輕一笑,不再說什麼。
太子臉色微變,意識到自己又著相了。
出席花宴的人並非都在王妃人選之列,張秋湖把女兒送來,說不定正是出於皇帝授意,就是為了看看他的反應。
回過頭一想,桓煊根本不可能娶她為妃,皇帝既然將神翼軍兵權交給了三子,便絕不可能讓他娶宰相之女,張秋湖結下這門親事,宰相也就做到頭了。
這是極淺顯的道理,然而他卻一葉障目,自己先亂了陣腳。
他並非沉不住氣的人,可自從桓煊執掌神翼軍,他便感到有一柄利劍懸在頭頂,日日坐立不安。尤其是在皇帝免了他監國之責後,他更是心憂如煎。
早知如此,當初若不和桓煊爭阮月微,而是娶了張清綺,桓煊就不會遠走西北,也不會手握重兵,而張秋湖毫無疑問會成為他的助力……
太子心頭一跳,定了定神道:“阿阮今日也帶了她三叔父家的堂妹來,上回提起過的,一會兒叫阿阮帶著她來見個禮,給三弟過過目。”
桓煊道;“二哥有心,太子妃的姊妹自是品貌出眾,不見即知。”
太子待要再說什麼,皇帝忽然“咦”了一聲,皺眉道:“五郎怎麼還沒到?”
眾人這才想起陳王來。
這次花宴,誰都知道是為了齊王設的,陳王不過是個添頭。
但即便是添頭,人總不能不來。
太子道:“許是王府中有什麼事耽擱了。”
皇帝冷哼一聲:“他能有什麼正經事。”
轉頭對中官吩咐道:“你遣人去齊王府,命他立即過來。”
其實不用他派人去請,淑妃見兒子遲遲不來,早已偷偷遣了內侍去陳王府,這會兒已經回來覆命了。
“不在?”淑妃驚詫道,“莫非已經出門,正好錯過了?”
內侍低聲道:“敢請娘娘借一步說話。”
淑妃臉色微變,起身向賓客們笑著道了失陪,然後匆匆走到帳外,挑了個僻靜無人處,方才問那內侍:“到底出什麼事了?”
那內侍也是一臉焦急:“回稟娘娘,據王府下人說,殿下前幾日出城了,本來說了今早一定回來的,卻不知為何耽擱了。”
淑妃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出城做什麼?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