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私隱與她有關,部下不好審問,便將人送到了靈花寺中,等她親自審問。
聽說她剛回來又要去城外寺廟裡禮佛,高嬤嬤自是竭力阻攔——她還記得上回鹿隨隨去青龍寺染上風寒差點丟命的事,哪裡敢再放她出去。
隨隨好說歹說,最後只能扯出齊王這面大旗:“殿下就要出征了,我只想去求佛祖保佑他打了勝仗平安歸來。”
高嬤嬤這才踟躕起來:“娘子身子還未將養好,老奴代娘子去便是。”
隨隨道:“求佛怎麼能叫人代求,萬一佛祖覺著我心不誠怎麼辦?”
頓了頓道:“我中了一箭能死裡逃生,全賴佛祖保佑,也該自己去道個謝。”
高嬤嬤聽她說得入情入理,不由動搖起來:“娘子千萬早去早回。”
隨隨滿口的答應:“我省得的,嬤嬤放心。”
老嬤嬤嘮嘮叨叨地叮嚀了半天,又囑咐春條照顧好娘子,這才不情不願地去安排車馬。
出山池院不久,隨隨便感覺到他們被人跟蹤了。
什麼人會跟蹤齊王的一個外宅?莫非是因她得了個封誥,有人以為她在齊王心裡有分量,想從她這裡下手?
她佯裝不覺,到青龍寺拜了佛,添了香油錢,給桓煊和山池院的眾人求了平安符,便即去了靈花寺。
靈花寺附近人煙稀少,寺裡香客寥寥無幾,那鬼鬼祟祟跟著他們的人沒法子藏形匿跡,只能在山門外找了個地方停下,佯裝歇馬。
隨隨到得寺中,與春條用了點素齋便稱疲累,去禪房中歇下,春條本來強打精神忍著不睡,見主人睡熟,百無聊賴下合衣躺在榻上,想著只是眯會兒眼,卻不知不覺酣睡過去。
她一睡著,隨隨便悄無聲息地起了床,跟著知客僧繞到一處僻靜的僧房中。
“人就在裡面。”知客僧小聲道。
隨隨點點頭推開禪院的木門,只見空落落的禪房裡坐著箇中年人,剃了渡,滿面風霜,穿著件破舊僧衣,禪杖倚在牆上,儼然就是個駐錫的外來僧侶。
隨隨不以為怪,要把一個大活人千里迢迢從江南送往京城,經過那麼多道關卡,要瞞過那麼多守衛的眼睛不容易,以遊方僧人的身份行走,最不易令人起疑。
那僧人見到隨隨,眼中閃過愕然,接著他便扶著牆站起身,向她合十一禮;“檀越有禮。”
隨隨注意到他臉色灰敗,雙腿打顫,整個人瘦骨嶙峋,顯然身有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