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長的路,不由看了看他的肩頭,果見他肩膀已經被雪水洇溼了。
她蹙了蹙眉道:“程公子也喝碗薑湯,回去換身衣裳吧。”
春條這才想到程徵也在風雪裡走了一遭,歉疚道:“我去給程公子也盛一碗。”
程徵道:“在下自己來就好。”
隨隨在堂中坐了會兒,許是方才在外頭應付桓煊太費神,坐在堂中看侍衛們打了兩局雙陸,便覺有些乏了,起身回屋歇息。
待她離開後,程徵問田月容道:“上遠夜諸位去逛燈會麼?”
田月容道:“程公子想看燈?。”
程徵道:“聽說勤政務本樓外有大燈輪和燈山燈樓,諸位不去看麼?”
田月容目光閃爍了一下:“燈輪那裡人山人海的,年年都有兇徒渾水摸魚,偷搶財物、拐帶婦孺,還是別去湊熱鬧的好。倒不如去城南曲江池看河燈,今年還有龍燈和大蓮燈,映著河水可漂亮了,在魏博可看不到。”
程徵目光微微一動,點點頭道:“在下便不去湊熱鬧了,還是在驛館中歇息吧。”
田月容眉頭一鬆:“也好,程公子舊疾未愈,還是多歇息的好。”
……
桓煊回王府飲了碗醒酒湯,沐浴更衣洗漱畢,也就到了出門去參加大朝會的時候。
雪停了,天色依舊漆黑,寒冷的街道上已是車如水馬如龍,火把與風燈的光匯聚成星河,流向蓬萊宮。
桓煊在馬車裡睡了會兒,做了幾個亂夢,醒來時心臟依舊跳得很快,卻回想不起來究竟夢到了什麼,掀開車簾往外一瞧,馬車已駛入丹鳳門。
車駕停在含元殿的龍尾道前,桓煊下了車,披上白狐裘,沿著龍尾道向大殿走去。
殿庭兩旁金甲葆戈,儀衛森嚴,距離大朝會尚有半個時辰,已有許多臣僚和朝集使到了,分作文武兩班,在正殿兩旁的翔鸞、棲鳳兩閣中等候。
文臣在東,武臣在西,桓煊一進棲鳳閣,便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元旦大朝,她按品穿著紫綾朝服,頭戴武冠,長身玉立,叫人一看便挪不開眼。
她正與其他官員寒暄,看見他走進閣中,只是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向他一揖:“見過齊王殿下。”
任誰都看不出在短短兩個時辰之前,他們還曾有過親密之舉。
偏偏有人眼尖,兵部尚書向齊王行罷禮,眯縫起老眼,盯著桓煊的嘴納罕道:“噫,齊王殿下嘴怎麼了?”
桓煊道:“不慎磕到一下。”
兵部尚書看了眼隨隨笑道:“真巧,蕭將軍也磕到一下。”
隨隨臉不紅心不跳,笑道:“是很巧。”
老尚書去和其他人寒暄,隨隨向桓煊踱了兩步:“殿下酒醒了?”
桓煊道:“醒了。”
話音甫落,第一聲晨鼓自承天門傳來,侍衛擂起殿外的大鼓,元旦大朝快開始了。
鼓聲中,隨隨低聲道:“可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桓煊道:“記得,正月十五曲江亭子。”
隨隨點點頭:“不見不散。”
第95章 九十五
元旦大朝會後, 桓煊回到王府,回想起上朝前在棲鳳閣中蕭泠的態度,他隱隱感到有哪裡不對勁, 心中似有個模糊的念頭, 每當他快要抓住時卻又像游魚一樣滑走了。
正思忖著,忽有內侍在簾外道:“殿下, 宋副統領有事稟告。”
桓煊思緒被打斷,捏了捏眉心道:“請他進來。”
宋九郎走進書房,向桓煊行了個禮。
桓煊道:“可是東宮那邊有什麼事?”
他本在一步步向太子施壓,逼他狗急跳牆, 但蕭泠回京讓他只能推遲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