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的。
用罷晚膳,高嬤嬤叫僕役搬了個大箱籠過來:“娘子秋獮要穿的衣裳裁好了,高總管叫人送了過來,還有幾件冬衣也一併做了,娘子比比合不合身。
高嬤嬤將衣裳一件件從箱子裡取出來抖開攤在榻上,一時間錦綺滿目,在燈下熠熠生輝,隨隨大致看了一眼,有絮絲綿的衣袍、貂皮裡子的織錦半臂、羊毛織絲的披風……
這些衣裳顏色沒平日那麼素,也沒有海棠花紋。其中有一套騎裝尤其豔麗,紅得似火一樣,她也只在小時候過年時才穿過這麼紅的衣裳。
隨隨沒有多想,畢竟同一種紋樣看多了也會膩,冬衣顏色重一點也是常事。
不過當高嬤嬤將箱底最後兩件衣裳取出來的時候,連隨隨也吃了一驚。
眼前赫然是兩件皮裘,一件火狐裘,一件白貂裘。
狐裘通體似火,貂裘白如雪原。難得的是兩件都沒有一絲雜色,那件狐裘尤其漂亮,在燈下一抖流光溢彩,彷彿熊熊燃燒的火海。
春條和小桐等人都看呆了。
隨隨見慣了好東西也不免暗暗讚歎,這樣成色的裘衣價值連城,連她也沒見過幾件。
隨隨道:“這太貴重了,民女不能穿。”
高嬤嬤卻道:“殿下給娘子,娘子就收下吧。有兩件裘衣換,往後娘子別再穿綿袍了。”
齊王殿下的原話是:“叫鹿隨隨別穿那件青布大綿袍子在孤眼前晃,醜死了。”
高嬤嬤初時也怕太過惹眼,被人說僭越,可桓煊只是道:“大冬天連件狐裘都穿不上,她還跟著孤做什麼?”
高嬤嬤一想也是,不過回去還是給鹿隨隨多唸了幾遍佛經,以免她命薄受不住。
春條和小桐等人被高嬤嬤遣出去忙活,屋子裡就剩下隨隨和老嬤嬤兩人。
高嬤嬤用手撫了撫狐裘柔軟順滑的出鋒道:“娘子是沒見過殿下那件玄狐裘,比這還漂亮,在燈下看像火油一樣。”
頓了頓,自言自語似地道:“有一年陛下得了四件上貢的玄狐裘,自己留了一件,皇后和大皇子、二皇子各得了一件,我們家殿下是直到在邊關立了大功,陛下才賞了他一件,他拿到以後便收在庫房裡,一次也沒拿出來穿過。”
她嘆息了一聲:“娘子別看我們家殿下從小金尊玉貴的,好似什麼都不缺,可……唉,老奴年紀大了,嘴也碎了。老奴替娘子把衣裳收起來。”
隨隨目光微微動了動,她明白這種感受,有的東西渴望時得不到,得到的時候卻已經不想要了。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和高嬤嬤一起把暫時不穿的衣裳疊起來收好。
待高嬤嬤出去後,隨隨照舊讓春條將這些價值不菲的裘衣收到廂房裡,和桓煊賞賜的那些絹帛、金玉器皿都放在一處,這些都是她帶不走也不想帶走的。
驪山秋獮在九月末,是一年中的大事,屆時百僚隨駕,幾乎是把整個朝廷搬到驪山去,中秋過後,便要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桓煊也忙起來。
隨隨越發勤勉地練習騎射,幾乎是從早到晚耗在校場上——她畢竟養了半年傷,又因一場病耽擱了一個月,無論騎射還是刀劍,與她當初全盛時還差了一大截,遇到險境她自己也沒把握能全身而退,她只能臨時抱佛腳來增加勝算。
終於到了啟程的日子,隨隨穿上王府親衛的衣裳,騎著她的小黑臉,隨桓煊去了驪山。
驪山秋色正濃,層林盡染,丹楓映著晚霞,宮殿樓觀猶如漂浮在彤雲紫霧之上,放眼望去美不勝收。
齊王下榻在星辰殿,是除帝后的正殿和太子的少陽院以外最好的宮殿,殿後有單獨的湯池星辰湯。
桓煊到得早,太子一行還未抵達。他去飛霜殿拜見完皇帝回到星辰殿,離夜宴開始還有一個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