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方長,可以慢慢食……”
隨隨勉強笑道:“多謝奉御提醒。”
待鄭奉御離開,桓煊忍不住笑出聲來,隨隨一巴掌扇在他胸膛上:“你還有臉笑!”
她雖未用全力,畢竟是習武之人,這一巴掌扇到肉上還是很疼的,桓煊悶哼了一聲,捂著心口皺起眉。
隨隨頓時緊張起來:“怎麼了?”
桓煊忽然一笑:“姊姊下手那麼重,也不怕打死了我以後沒櫻桃吃。”
不過第二天他就笑不起來了。
他醒來時身旁的被窩是空的,不過他不以為怪,隨隨身體漸漸好轉,又恢復了每日清晨練武的習慣,她起得早,他醒來的時候她通常都在園中練刀。
待她練完刀就會回來沐浴,然後與他一同用早膳。
不一會兒,果然響起門簾掀動的聲響。
“你回來了?”桓煊道。
“老奴回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桓煊臉色頓時一變:“嬤嬤怎麼來了?”
高嬤嬤一直在藍田侄兒家,桓煊怕她年紀大承受不住打擊,服毒的事一直瞞著她,只打算到實在沒辦法時將她從藍田接來見最後一面。
後來拿到解藥,也就不急著接老嬤嬤來了。
“老奴要是不回來,豈不是一直矇在鼓裡?”高嬤嬤氣沖沖地走到床前。
桓煊心虛道:“我是怕嬤嬤擔心。”
高嬤嬤冷哼了一聲,努了努嘴道:“老奴眼睛花了,耳朵聾了,人不中用了,幫不上陛下什麼忙,只會礙事。”
桓煊捏了捏眉心:“嬤嬤千萬別這麼說……”
就在這時,屏風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桓子衡,你醒了?我叫人……”
隨隨話說到一半卡在喉嚨裡,因為她一繞過屏風便看見老人家熟悉的身影。
這還是她假死離京後第一次見到高嬤嬤,還是在這種全無準備的情況下,心虛得幾乎落荒而逃。
可惜高嬤嬤已經發現了她,起身行禮:“老奴見過蕭將軍。”
規矩一絲也不錯,可不知是不是心虛的緣故,隨隨總覺得她眼裡盡是譴責和控訴。
她硬著頭皮上前扶起她:“嬤嬤別多禮……”
高嬤嬤道:“蕭將軍是貴人,老奴行禮是應該的。”
隨隨知道她心裡有氣,只得道:“是我對不住嬤嬤……”
高嬤嬤道:“蕭將軍是貴人,老奴不敢高攀。”
隨隨知道老嬤嬤的脾氣,不知該哄還是該躲,誰知老嬤嬤從袖子裡抽出帕子抹起眼淚來:“將老奴騙得團團轉也罷了,橫豎你們總有要事,總有理由,老奴只是個奴婢,活該矇在鼓裡哭瞎老眼……”
她哀怨地看了一眼隨隨:“回京這麼久,也不讓老奴見一面……”
隨隨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晃了晃高嬤嬤的胳膊:“嬤嬤仔細氣壞身子。”
一邊說一邊從腰間摘下個繡囊塞到她手中:“這是我在洛陽白馬寺求的玉佛,一直帶在身上,只等著見了嬤嬤就給你。”
高嬤嬤將信將疑地止住哭:“當真?”
隨隨將繡囊開啟,取出瑩潤的玉佛給她看:“怎麼會有假,這玉佛和白馬寺的大佛用的是同一塊玉料,是我費了許多力氣向寺主求來的。”
老嬤嬤一聽這話,心立即軟了:“何苦為了老奴一個下人去求人……”
隨隨道:“我沒有親人,嬤嬤就是我的親人。”
她又指著繡囊道:“這上面的壽字是我親手繡的。”
高嬤嬤眼眶中湧出淚來:“這真是……真是折煞老奴了……”
隨隨道:“繡得不好,嬤嬤別嫌棄才好。”
高嬤嬤睜著眼睛說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