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先生。”北辰對姜婉寧微微頷首。
姜婉寧點了點頭。
北辰身為副將,不必跟士兵一樣在下邊排隊,他進去之後,很快便登記好走了出來。
期間便追上了路上還沒走遠的姜婉寧。
“晏先生。”北辰叫住了她。
姜婉寧回頭,臉上露出笑意:“何事?”
自羅家寨那件事後,北辰便把姜婉寧視為主心骨,每次想要衝動行事的時候,都會來問一問她。
再加上如今大軍即將要班師回朝,他越發覺得忐忑。
京城魚龍混雜,對於不熟悉的地方,他更加心裡沒底。
姜婉寧看著他的臉色,不用他解釋,便道:“丫丫心意已決,要是想把她劫出來,當初在邕州早就做了。如今她既已前往京城,你便不必過多擔憂,還是想想之後的事為妙,譬如讓將軍幫你申請一個京中的武將官職,這可是很搶手的。”
“是,多謝先生提點。”北辰腦海裡緊繃的思緒放鬆了些。
沒錯,這樣對丫丫才是最好的。
他能做的,只能是竭盡所能罷了。
在京中任命的官職越高,才能越能幫到丫丫。
看著他這副模樣,姜婉寧有些於心不忍,北辰重感情,將年少時的相依為伴,看得比命還重要。
現在看來,反而丫丫活得比他更通透。
至少丫丫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下定決心就去做,絕不後悔。
但現在的北辰已經沒了自我,因為丫丫,他捨棄了自己的人生。
半晌,姜婉寧開口道:“北辰副將,在沒遇到丫丫的事情前,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想做什麼?”
北辰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茫然:“沒有,以前只打算賺錢給丫丫存嫁妝,投軍是其中一種方式,便來了。”
姜婉寧:“……行吧。”
北辰頓了頓,又道:“現在丫丫最重要,我不重要。”
姜婉寧:“……”
像北辰這種冷靜又偏執的人,要改變起來,其實比戰洵夜還難。
他為了一種感情,已經全然拋棄了自我。
兩人沉默了一陣,北辰才平靜道:“多謝晏先生關心,也不必替我感到不值,現在的我就是這樣想的,我只遵循當下的意志。”
姜婉寧點點頭,只好拍了拍他肩膀,以示鼓勵。
北辰被她的動作搞得一懵。
反應過來時,卻見人已經走遠了。
北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其實他剛才追上晏先生是有話要說。
不是因為丫丫的事。
而是——他曾見過晏先生投軍時,所寫的策論紙。
上面的筆跡,與放在寄信時,所作登記上面的筆跡。
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