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訊息的宋婉目光微動,之後便又恢復了淡然:“終於想通了,不容易。”
“不過,可能晚了。”陳建國嘆息道,“他希望我能說服你接管鄭氏集團。”
宋婉“呵呵”一笑:“確實晚了。”
陳建國嘆息了一聲,他知道,宋婉說一不二,假如鄭星河當初沒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或許會考慮一二,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建國,我是鄭明明沒錯,但我從最一開始,便只是單純的想要享受父愛和母愛,僅此而已,那些附加的榮耀以及負擔,我都不想承擔,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
宋婉抱住陳建國的脖子,靠在他的懷裡。
陳建國蹙眉:“媳婦,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我理解你,我只是擔心丈母孃會……”
“我已經猜到了,媽媽會眼淚汪汪地幫鄭星河說好話,說鄭氏集團畢竟是爸爸的心血。”宋婉嘆息,她早就猜到張天會為了鄭星河來跟她打感情牌。
陳建國嘆息:“看來我們這趟出國,走得恰到好處。”
“我已經想好了,讓媽媽找管理團隊繼續運營公司就好,總之,不要把咱們扯進去。”宋婉意志堅定地道。
“但願丈母孃能同意。”陳建國淡淡地道。
之後,張天和侯心怡先後給宋婉打了電話,勸說無果,無功而返。
不過,從她們的話語裡能聽得出,如今的鄭氏集團早已大不如前。
其實鄭星河的才華並不是很出色,還有些急功近利,尤其是在他得知自己生病以後,心浮氣躁,做了好幾單虧本的買賣,如今的鄭氏確實今非昔比了。
張天勉強撐著公司,但她畢竟歲數大了,身體和精力都力不從心,支撐這樣一個千瘡百孔的集團。
最後,張天干脆親自飛來歐洲找宋婉。
“小婉兒,你和星河,怎麼就成了現在的模樣了?”張天贏弱的身體因為哭泣而輕輕顫抖,好像一夜老了許多。
“媽媽,這個問題你不該問問鄭星河嗎?問問他心裡是怎麼想我的?”宋婉並未心軟,冷淡地道,“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兒執拗,我從一開始就不稀罕他的東西,就算他某天拱手送我,我也不稀罕。”
張天覺得宋婉在說氣話,難過地道:“小婉兒,就算星河有錯,他現在知道錯了。”
“媽媽,他把公司敗光了,終於知道錯了,您不覺得很可笑嗎?我憑什麼要原諒他去接手他的爛攤子?”宋婉冷冷地道。
“明明!”張天有點兒急了,猛然站了起來,“你怎麼能這麼說?怎麼說那也是你爸爸留下來的產業啊!你忍心看著它這樣衰敗下去嗎?”
宋婉嚴肅地看著張天:“媽媽,您這就有點兒道德綁架了。如果你們大家都是為了爸爸的產業好,早在鄭星河得知自己生病的時候,就該做好計劃,不是麼?”
張天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
沒錯,她早就知道鄭星河生病了,一直都在苦口婆心地勸他,讓他早點兒接受治療,可他不聽啊!
“沒錯,我確實是您和爸爸親生的,但造化弄人,我是宋婉,終歸不是鄭明明,在鄭星河眼裡,我本來就是一個外人,是一個忽然闖入家族跟他爭奪產業的敵人,僅此而已。最無辜的是,除了母愛,我還從來都不稀罕關於鄭家的一切!”
宋婉的語氣不急不緩,聲音也不大,卻字字如刀,刻進了張天的心裡。
張天知道,宋婉其實也很委屈,她什麼都沒做,卻好像從一開始就錯了。
就在張天失魂落魄地離開房間的時候,陳建國跟了出來,邊走邊道:“媽,婉兒才是您的親生女兒。”
張天腳步一頓,木訥地看向陳建國:“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