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遠感覺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一塊被戳中了,他摘下手套,走過去,看著她說:「怎麼了?」
許佳寧搖了搖頭,躊躇了下,卻又開口問他:「季老師,你會不會覺得有點兒彆扭?」要知道半年多之前,他還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學生,恨不得離她遠遠的。然而現在,他們就要擁有親密關係了。
「會。」季明遠想了想,老實回答,「所以更要有這個開始。在此之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許佳寧點了點頭,一臉十分相信他的樣子。季明遠看在眼裡,覺得越發有趣。
「我跟你打個預防針,佳寧。」他忽然說,「在這件事上,我跟其他男人沒有任何區別。你以前各種神化美化我就算了,在這事上不要給我扣任何帽子,聽見沒有?我不希望正高興的時候聽見你心裡頭濾鏡不斷震裂的聲音。」
許佳寧被他嚴肅的表情逗樂了,她笑了笑,說:「那我應該換上什麼濾鏡看你?」
季明遠假意思索了片刻,說:「越無恥,越好。」
許佳寧:「……」
竟有種提前被撩撥的感覺,許佳寧渾身打了個顫。
因為有季明遠這個提前的招呼在,許佳寧頓時又緊張了起來。這一緊張不要緊,洗完澡後她就發現自己沒拿睡衣!
今晚這一切都是季明遠給她準備的,進來之前心被他搞得亂亂的,於是就落了睡衣在外面。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許佳寧糾結了下,用毛巾包住頭,浴巾裹緊了身子,將浴室的門開啟了一線。鼓足了勇氣後,她喊了季明遠一聲:「季…明遠,我睡衣忘拿了,能麻煩你給我送一下麼?」
最終,在「裹著浴巾穿過客廳去客房換睡衣」和「喊季明遠來給她送衣服」這兩個選項中,許佳寧選擇了後者。不可否認,兩個選項都讓她有主動勾引季明遠的嫌疑。但相比前者,後者更體面一些。最起碼拿到睡衣關門只是幾秒之內的事,總比裹著浴巾公然在他面前晃過的好。此舉對她而言,堪比公開處刑了。
許佳寧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沒多久就感覺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一抬頭,季明遠已經走了過來。
收拾好碗筷後,季明遠也在主臥裡沖了一下。相比許佳寧,他這個澡就洗得快多了,洗完之後在外面心猿意馬地等了半天,終於等到許佳寧有動靜,卻是叫她給他送睡衣。
換做任何其他一個女人,季明遠都有理由懷疑她們是故意的。唯獨對許佳寧這個憨子,他敢肯定,她是真忘了。說不定一邊叫他的時候還一邊在心裡頭懊惱呢。
季明遠隨手拿起睡衣就向浴室走去,快走近的時候,就看見浴室門從裡面悄悄開啟了,被毛巾包裹住的腦袋從裡面探了出來,配上許佳寧那雙烏黑明亮的雙眸,看起來靈動極了。季明遠特意放慢了腳步,熬了她一會兒,才走到她面前。
「想什麼呢,睡衣也能忘?」
「就……忘了。」
似乎也知道此舉充滿迷惑性,許佳寧沒多解釋,就從裡面伸出手夠睡衣。
季明遠幾乎已經透過她細長的胳膊看到那向下隱入浴巾裡的身體曲線了,但他什麼也沒說,笑看她一眼,就將睡衣遞了過去。
許佳寧匆匆道了聲謝,就把門又關上了。
季明遠在閉合的門前站立片刻,輕吐一口氣,就坐了回去。
穿上了睡衣,似乎多了一層保障,許佳寧無比自然地從浴室裡出來了。
季明遠仍坐在那裡翻書。許佳寧以為他很有閒情,殊不知他就是在那兒裝裝樣子。打從她一出來,他的注意力就全不在書上了。
「季老師,我可以吹個頭麼?」許佳寧指指自己濕漉漉的頭髮,問。因為沒有女人在這間房裡過過夜,自然不可能有幹發帽這種東西。縱然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