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小子就是喪良心,你有能耐為啥不用,你要是不弄糧食來,我就舉報自己,反正你就喪良心吧!”
王主任說完又指著悶頭抽菸的祁主任說道:
“還有你,你這是不打算管這事了?”
等祁主任抬起頭,張興旺才發現他的狀態也不好,鬍子拉碴滿眼的血絲的,但祁主任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王主任,又低下頭狠狠抽了口煙,就跟沒事人似的,半天才回了一句:
“我管不過來,他也不行。”
王主任聽後氣急敗壞的又拍了桌子,對著倆人就是一頓喪良心,又是姐又是姨的,結果沒一個指的住。
隨後辦公室的三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直到祁主任抽完煙,看著王主任還想接著說話,這才搶先開口道:
“我跟張興旺還有工作要談,我倆先走了。”
“走就走,你把他帶走這事就得你管,不然我就舉報咱倆。”
一頭霧水的張興旺跟著祁主任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隨後再祁主任口中瞭解了王主任發飆的原因。
昨天下午有兩個老兵去世了,說是老兵其實年紀都不算大,都是因傷退伍,同時也是街道辦重點關注的物件,唯一一個年紀大的還是幹後勤的。
退下來後能在燕京養傷的人,不用說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漢子,這樣的人街道辦的管轄範圍裡有十來個,王主任萬萬沒想到昨天竟然有兩個就像心有靈犀一般齊齊沒了,倆人還是前後腳。
倆主任去了才知道,兩人去世的起因都是營養不良導致的舊傷復發和意外,還沒等她搞清楚狀況,公社書記就帶著部隊首長的指示來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更是連夜給剩餘的人送來了慰問品。
倆主任直到晚上才搞清楚,這倆老兵是把自己的口糧全給了逃難來的孩子,這才導致了意外的發生,想到今天送來的慰問品,倆人心裡同時咯噔一下,連夜去了剩餘幾人的住所。
果不其然,剩下的老兵已經把慰問的東西全救濟了逃難的孩子,看著老兵們面黃肌瘦搖搖欲墜的樣子,在這麼下去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幾個傷殘老兵還煞有其事的說他們缺胳膊少腿的沒那麼費飯,唯一一個罵人的是管後勤那個,據說是王主任的領路人,人家的後勤也不是運輸,而是是敵後,老頭指著王主任的鼻子說她是不是閒的,有這功夫不如多關心一下娃娃們。
“老弟,這事哥哥心裡有數,你別出手,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你就一個小股長,這裡面沒你啥事。”
張興旺也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心裡清楚,王主任這麼著急也不是為了官帽子,多半是為了她的領路人吧。
逃難人員的問題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是她那個層次能解決的問題,自己要插手才是瞎操心呢,到時候引起上層的關注咋辦?糧食的來源咋解釋,搞不好就被切片了做標本了。
“祁哥,這事確實跟我不沾邊,問題是王主任萬一腦子一抽告狀咋辦?您覺得她是不是在嚇唬咱倆,這可不是小事,解釋不清楚咱都得去農場幹活。”
“魚沒事,王主任就是嚇唬你呢,魚的事書記早就已經上報了,這種事在大領導們看來連問題都算不上。
只要不損害公家利益就沒人上綱上線,用糧食頂替魚,這種條子我連區上的都能給你開回來,現在這年月,說句誇張點的話,你要是糧食多,區上都能組織人撈魚回來跟你換。
王主任說的這事我來想辦法,你就不用管了,你也別怨她,每個人衡量問題的標準不一樣,從古至今,牽扯到熟人伶清的才有幾個。
但她說舉報自己我是相信的,反正她這種遇事只顧眼前的做法我不認同,行了,你趕緊上班去吧。”
這事最後還是解決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