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嬌心裡咯噔一聲,忙就想回家,可抬起頭,看到裴玉英探究的眼神,她一下直起腰,藏起心虛。
妹妹太聰明,不能讓她看出來,她走到另一邊,去看風景。
遠處,隔著岸,有青山也有密林,還有幾艘遊舫,十分豪華,比起他們租的,大上許多,也高了許多,她不知道,其中有一艘上正站著四王爺,也就是燕王司徒瀾。他在船頭眺望,嘴角帶著輕挑的笑容,問隨從江巖:“七弟真在那兒?”
“是,與裴家兩兄弟,還有沈家公子,許家公子喝酒。”
“少見。”司徒瀾手指在腿上輕敲了兩下,皺了皺眉道,“七弟這人甚少來白河,別說與人喝酒了,便是我請他,都推三推四,”他眼睛一轉,“不過他最近很看重裴家,或者是……皇貴妃一早為五弟選了袁家姑娘,這兩年定是要成親的,後面便輪到七弟,許他是看中裴家姑娘?”他自言自語,“裴臻立了大功,沒讓父皇失望,越發重用。”
謀士鄭易道:“王爺,七王爺此舉興許是為相助五王爺,比起三王爺,畢竟五王爺仍是勢單力薄。”
司徒瀾嗤笑一聲:“五弟也不過仗著貴妃娘娘得寵,只他們許家目中無人,囂張跋扈,早晚出事,他還矇在鼓裡呢!”
鄭易也跟著笑起來,滿臉不屑:“委實不是大將之才,七王爺跟著他倒是浪費了,不如……”
司徒瀾搖搖頭:“他不知變通,認定了人便不改主意,外面怎麼說,講他是五弟養得一條狗,他又何嘗放在心裡?”他呵呵笑了兩聲,“他小時候死了親孃,貴妃娘娘跟五弟待他好,他自然是偏向他們的,便是拉攏過來,誰知又安的什麼心?”
到時候倒戈,更是麻煩!
鄭易想了想,便也不提了。
司徒修在艙內飲了幾盅酒,與幾位公子談笑風生,時間如流水般過去。
雲朵不知何時聚在一起,遮擋了大片天空,太陽隱在裡面,只把雲邊染了一層金色,倒映在水中,白茫茫的,而船艙內慢慢的也陰暗起來,姑娘們彈琴賞花,吃些點心,說了好一會兒話,身上也有些乏意。
沈時光走到外面,抬頭瞧了瞧:“該是要回家了,這天已沒有早上好。”
姑娘們都走出來。
果然是漸漸陰了。
裴玉嬌嘆口氣:“時間過得真快,好不捨得跟沈姑娘分開呢!”
沈時光笑著摸摸她腦袋:“莫傷心,下回咱們再聚。”她使人去與對面的幾位公子說,一邊叫船伕把遊舫划向岸邊。
等到她們陸續下來,那邊的遊舫也過來了。
當先走到岸上的便是司徒修。
皇室子弟,天生有高高在上的氣勢,何況生得那樣俊美,只是一露面,便引得姑娘們紛紛相看,何淑瓊跟裴玉畫的目光也落在他臉上,因她們從未見過,暗地裡一陣驚豔,何淑瓊輕聲道:“楚王殿下的生母聽說生得極美的,所以當初才受寵,可惜美人薄命。”
裴玉畫輕撫垂髮:“皇家雖富貴,卻也輕易嫁不得。”
除非那王爺皇孫對自己寵愛有加,不然她是不會賭上自己的一生的。所以即便沈夢容那樣出色,可對她冷淡,她才生出的一點愛慕之心,瞬間就沒有了。
與裴玉英一樣,她也是個極驕傲的人。
幾位姑娘輕聲細語,唯有裴玉嬌不說話,低著頭假裝沒看見司徒修。
司徒修遠遠瞧見她恨不得逃走的樣兒,惱她膽小,又惱她說話不算話,只當著眾人的面,他拿她沒辦法,畢竟自己身份擺在這兒,只得壓下想接近卻沒法接近的焦灼感,轉過頭,與幾位公子辭別,順便又邀徐涵與他一同回去,請教些學識。
兩人翻身上馬。
眼見他要走了,裴玉嬌鬆了口氣,原來不是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