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二人走出去,恐以為他們是母子倆。
要說喜歡,許貴妃也是挺喜歡司徒修的,笑眯眯看著他吃。
白河邊,裴家的人還在戀戀不捨,又玩了會兒方才回去,裴玉嬌纏著裴臻道:“爹爹,下回有空咱們再來,好不好?我今兒統共就只釣了兩條,還是這麼小的。”她伸出小小的巴掌微微一揚,“我要像爹爹一樣,釣條大魚出來。”
裴臻笑道:“就你小胳膊小腿的,被大魚拉下水。”
“不是有爹爹嘛。”她道,“爹爹上回帶咱們出來釣魚,都是五年前了。”
“這麼久?”裴臻一怔,回想了下,又好像是,五年前他從台州回來,在家歇了幾個月,隨後又去北平,那五年裡,甚少再歸家,女兒是覺得自己陪她們太少了吧?他目中露出幾分溫柔,“好,下次再來。”
裴玉嬌又高興了,去跟妹妹說:“爹爹同意下回再來了。”裴玉畫聽見:“那得算上我,我不想一個人悶著,跟大伯在一起最好,一點兒不管人。”
裴玉嬌連聲答應。
下人們把一地的東西收拾起來,遠處,周繹正朝這邊瞧,他是未時與許家人過來的,裴家那會兒正熱鬧,與司徒修玩鳥銃,釣魚,渾然不覺。幾何時,他也曾與他們一起,然而,如今眼睜睜瞧著,卻不能上前一步。
他凝望著,一動不動。
許黛眉怒火中燒,上前挑眉道:“你說陪我來,原是看那個賤人!”
周繹豁然轉過頭:“你說什麼?”
“不然盯著那邊作甚?”許黛眉還在氣他上回沒幫自己報復常寧公主,雖然自家哥哥也不敢,可週繹是副指揮使,他私底下耍些手段再容易不過了,他卻不肯。現在來白河,又往裴家看,不是看裴玉英又是看誰?
周繹眉頭一皺,不搭理她,轉身接過隨從手裡的馬韁。
許黛眉越發氣惱,追著他問:“你說說清楚,到底在看什麼?”她已經感覺到周繹對自己越來越沒有耐心,哪裡像當初,她對他使性子,他還覺得自己可愛。
自家妹妹一點沒個樣子,許家老二許嘉連忙上來拉住她,輕聲道:“你再這樣,我回去與母親說,下回你莫再想著出來。”
許黛眉眼睛一紅:“二哥,他欺負我,你瞧見沒,他對裴玉英舊情難忘呢!我,我也不要嫁給他!”
“胡說什麼,你別疑神疑鬼的,咱們兩家就要結親了。”許嘉被妹妹的任性弄得頭疼,拉著她走去遠處,“你不嫁他,京都還有比他更好的男兒嗎?莫說周家還是這等門第。”
許黛眉咬著唇不說話,周繹容貌才幹都是無可挑剔的,可他性子不夠好,原先像是百依百順,時間長了,就有些膩味她。這樣下去,以後嫁給他,他能對自己好嗎?她搖著哥哥的衣袖:“萬一他三心二意呢?”
許嘉斟酌會兒:“咱們回去再說。”
周繹騎在馬背上,看他們竊竊私語,也猜到一些,可不知為何,他現在看著許黛眉只覺得她不懂事,真要娶了她,簡直家門不幸!也不知父親母親為何如此執著,就憑許家這等嘴臉,早晚連累許貴妃跟司徒璟!
他想著,回身又看了一眼裴家,隱約間見裴玉英穿著件柳綠色的春衫,好像枝頭鮮嫩的芽兒一樣,比起許黛眉,她聰明得多,也能幹的多,為何自己當初非得執著於自尊,惱她不相信自己呢?
他嘆了口氣,打馬往前而去。
天色微暗時,裴家人才到家,裴應鴻笑著叫下人們把釣來的魚拿到廚房,剛剛去見二老,竟看到蔣家人都在,除了蔣承安,蔣夫人,蔣倫蔣琳,還有一位少年,瞧著不過十五六歲,生得眉清目秀,身量有點單薄,不知是誰。
他驚訝道:“表舅父表舅母,你們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