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請了她,必是常佩身體很不好,那是女眷之間要最後見一見,說些交代的話。司徒修心想自己去的話,在內宅恐不方便,便道:“若有別的什麼事,你使人回來說一聲。”
裴玉嬌答應,轉身走了。
周王府前向來門可羅雀,不過最近司徒恆成突然又開始任用司徒裕,多多少少有了點兒人氣,她到達的時候,看見門口停了兩輛馬車,有些吃驚,難道今日還請了別的客人?是別的王妃嗎?但看這馬車,並不像是各大王府的,她滿腹狐疑的進去,到得二門處,只見一個水綠色的身影直撲過來,嘴裡叫道:“七嬸!”
小姑娘眼含淚水,楚楚可憐,正是司徒宛。
裴玉嬌忙摟住她肩膀,輕聲詢問:“出什麼事了?”
“娘暈過去了!”司徒宛哭道,“爹爹又不在家,我找不到他人,祖母,二姨,三姨她們……”她哭得更傷心,雖然母親教會她遇事要冷靜,不要慌,可她到底只是個十歲的小姑娘,哪裡能像大人一樣處理事情?
常家來人,也不知與常佩說了什麼,常佩支撐不住暈倒,祖母還使人攔住門不給她進去呢。
她撲在裴玉嬌懷裡哭:“我都看不到娘。”
聽了來龍去脈,裴玉嬌才知道原是常佩孃家的事情,若是尋常,她怎麼也不能插手,可司徒宛與她親近,不好就這麼放下她走開。她想一想,牽著司徒宛的手往上房而去。
果然常家霸道,竟派了幾個粗壯婆子在外面,裴玉嬌不解,一家人到底是為什麼啊?司徒宛可是常佩的女兒啊,母親暈倒,不讓女兒去看,這是什麼道理?她低聲問:“宛兒,真是你祖母做的呀?怎麼可能?”那是祖母啊,太夫人對她就好得無以復加。
司徒宛道:“那是我繼祖母,祖母一早去世了,那二姨,三姨也不是祖母生的。”
原來如此!
不是親生的,所以才會欺負人,裴玉嬌眉頭皺起來,徑直走到上房門口,管事嬤嬤見到她,忙道:“見過王妃娘娘。”
裴玉嬌道:“你既是大管事,怎麼任由常家人胡來?你看看,宛兒都哭成什麼樣了,還不帶她去見二嫂!”
“娘娘有所不知。”管事嬤嬤嘆口氣,“這常家老太太以蠻橫著稱,如今娘娘暈倒,奴婢總不能使人與常家下人打起來罷?沒奈何只能忍一忍,等太醫與娘娘看病,等娘娘醒了,自然以娘娘馬首是瞻的。”
原是不敢私做主張,裴玉嬌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了,只感覺到手掌心裡那小手的冰涼,她大踏步又往正門而去,幾個婆子忙攔住,管事嬤嬤道:“那是楚王妃娘娘,你們還不退下!”她一個奴婢不敢對抗常家,可心裡難免有氣,如今看裴玉嬌願意出面,她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厲聲道,“縣主請了娘娘來做客的,你們什麼東西,還敢攔人?”
聽到聲響,屋裡頭走出來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生得妖嬈,撫一撫頭髮道:“哪個來驚動我大姐休息呢?”
司徒宛看見她,惱恨的與裴玉嬌道:“那是我二姨!”
常佩暈倒,作為家人原是該很著急的,可這姑娘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在擔心,裴玉嬌對這種人自是厭惡,冷冷道:“我來看二嫂,你且叫這些人退下去。”
“你是誰?”那姑娘見她清麗無雙,挑眉詢問。
“我乃楚王妃,你又是誰?若不是誥命夫人,該當對我行禮呢!”裴玉嬌難得發威一次。
司徒宛在身後叫道:“二姨,你還不跪下來行禮,那是我七嬸嬸楚王妃!”
常二姑娘臉色一變,暗道王妃就是王妃,這也不過是個年輕女子,才見面就能對她發號施令,難怪誰都想爭這個位置,只可惜當年自己年幼,叫大姐常佩得了這好運道,做了周王妃,她們常家別的姑娘當然便不能再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