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柳宗山的風範,裴玉嬌記得有回他們去宮裡給皇上賀壽,皇上曾當眾誇司徒修這手書法。他當時還與她道,他年少時寫得一貼《玄妙塔》,皇上還讓眾王爺跟著臨摹了一番。
那是他極少時說起以前的事情。
裴玉嬌心想,這確實是他親筆寫的,因她對他的字再熟悉不過,往前在王府練習書法,他會先寫上一遍,然後叫她跟著寫,哪裡不好,哪裡沒到位,回頭他得空總會指出來。
想起往事,她突然發現,他原來也真是極有耐心的,不比教她的女夫子差。
信中只有寥寥一行字:即刻來杏子林見本王。
原因未寫,可裴玉嬌能感覺到濃濃的威脅之意,好似她不去,他馬上就要來闖入莊子似的。
她思索片刻,與竹苓,丁香道:“旁人都沒瞧見這箭,你們莫往外去說。”她把信折起來放於袖中,站起來道,“竹苓你陪我去,丁香你留下來,假使妹妹問起,便說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的。”
丁香有些擔心:“姑娘,會不會有危險?”
她搖搖頭,很肯定的道:“不會。”
只是有些事兒她必須得自己去面對,司徒修上回與她說了那些話,這幾日她也反覆思量過,也許他是真的瞧上自己,可無論如何,她是不想再嫁入王府的。她得去跟他說清楚,不像平日裡,總是叫他沾了便宜便揭過去了,這次她要好好說。
雖然仍有些害怕,然她打定了主意。
曠野郊外,鄉風徐徐,比起京都,這裡涼爽得多,杏子林中,密葉翠綠,在六月裡,已然結了果子出來,一個個垂在枝頭,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