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與我商量,妾身告退!”
她轉身疾步走了。
司徒恆成看著她怒氣衝衝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
這一生要說他有後悔的事情,便是錯怪司徒淵,然而木已成舟,他心裡清楚,司徒淵已不適合再當儲君,就跟前朝的隆嘉帝,便是讓他當了,沒了雄心壯志,早晚誤國,為整個華國著想,他不能因為彌補,便硬是恢復他太子之位。
捏了捏眉心,無心再看那一堆的奏疏,司徒恆成走出大殿,坐了馬車直往蘭園而去。
司徒弦月沒料到他此刻會來,略是頓了頓,卻依舊拿著花灑澆花。
她鮮少在宮裡露面,若不是司徒恆成使人來說,她常年便在蘭園住著,他見她還得親自前來,故而一年裡,也是甚少相聚,看她放下花灑,司徒恆成淡淡道:“這天下如此待朕的也只有你了。”
司徒弦月笑笑道:“若不是因你是皇上,這門還未必進得了呢。”
司徒恆成眉頭挑了一挑,不置可否。
司徒弦月寬袖一擺請他坐下,親手斟茶道:“今兒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便是天氣也不甚好,怎得皇上會突然來此?”
“心情不好。”他道。
她打量他一眼,看到他臉頰上的血痕,微微驚訝。
普天之下能讓皇帝受傷的,只怕也只有那脾氣火爆的韋氏了。
可這夫妻兩個的事兒她不想參與,司徒弦月道:“要不我給皇上談個曲子?”
她坐到旁邊的圓凳上,手指略微一動,便有悠揚的琴聲揚起,在這幽靜的蘭園裡,似有迴響。她原就是才女,樣樣精通,那琴藝也是千錘百煉,不比宮裡任何的樂師差,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曲彈完,當真稱得上繞樑三日。
過得片刻,司徒恆成才將眼睛睜開來,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香味撲鼻,那是她親手做得茶葉。瞧著對面的人兒,數十年像是如一日,還是年輕時候那等姿態,閒適優雅,好似世間沒有讓她費心的東西,若是當初,他能放棄一切,帶著她離開京都,今日,自己是否也能這樣無憂無慮,對著燦爛的夕陽,與她談笑風生?
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他難以猜測不曾發生的事情,放下茶盞,他道:“朕想立修兒為太子。”
司徒弦月恍然大悟。
難怪韋氏會動怒呢!
可這樣的大事兒,她能插什麼嘴?
然而司徒恆成卻看向她道:“你覺得如何?”
幾位皇子中,數司徒修與她關係最好,雖然她生性冷淡,然而因司徒修生母的關係,在他年幼時,她對他多有照顧,尋常來往,比起旁人算是稍多一些,在她的角度,自然不會覺得不好。
司徒弦月道:“這孩子原最信任許婕妤,只我不曾料到許婕妤竟是這等人,原還想著皇上興許會立璟兒呢,如今既是修兒,我心想也是一樁好事。”
坦誠,這是他與她相處最覺愉快的地方。
司徒恆成道:“既然你也同意,那朕就立修兒,過得幾日便下詔書。”
她訝然:“皇上不再考慮考慮?”
“不用了。”司徒恆成淡淡道,“朕原怕他太過剛直,不顧兄弟情誼……”
她笑起來:“他對璟兒,可算不得不顧情誼。”
“還有別個兒呢!”司徒恆成道,“你不記得前朝隆成帝?”
那隆成帝是個心狠手辣的,一登基幾乎將所有兄弟屠殺殆盡,便不是,也都送去了苦寒之地,豈能不令人寒心?他這幾個兒子,司徒瀾便是這等人,幸好他也不曾手軟,只多少有些懊悔,不曾將他教好了。
聽他提起這名諱,司徒弦月顰眉道:“那熠兒?”
他搖搖頭。
司徒弦月便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