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光一壺茶,她瞧著漸漸暗沉下來的夜空道:“常安,我想離開京都了。”
他的字是常安。
這樣的稱呼,好似尚是十幾年前,她會那樣喚他,司徒恆成心絃一顫,手裡茶盅落在案臺上道:“你想離開朕?”
“我該走了。”司徒弦月道,“在京都住膩了,我想四處去看看。”她將手按在他手背上,“咱們總有分別的一天,你不是不知,便不是今日,也會在將來,或者……”她頓了頓,“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司徒恆成難以回答,他看著她的眼睛,想起那年在宮裡,他請她留下來。
她也曾說過,你願意離開宮裡嗎?
他不曾,他終究沒有放開手裡的權利,哪怕眼睜睜瞧她嫁給別人。
後來她和離了,他才能重新得到她。
那時她像是傷得不輕,這些年,也是若即若離,到得今日,她終於又要離開了。
見他久久不答,司徒弦月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她對他也不曾期盼過,他想著江山美人兩不誤,原本這就是男人的本性,她何必介意呢?她只要遵從本心就是了,她收回手:“我明日便走,皇上不必相送。”
司徒恆成啞聲道:“你何時回來?”
司徒弦月笑一笑:“沒想過歸期,或許你我今日一面是最後一面。”
這話又何其殘忍,司徒恆成想要她留下,然而那時候,他能開得了口挽留他,是因為他年輕英俊,志得意滿,而今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紀,可司徒弦月才不過三十餘歲,便這樣看上去還是風華正茂,他嘴唇張了張,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
只覺心頭絞痛,他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站起來道:“保重。”
說完這兩個字,他轉身走了。
司徒弦月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只覺這輩子恍然如夢,要說任性是有,可誰也鬥不過天意弄人,她吩咐下人收拾行李。
才不過三日,司徒恆成就下了詔書,立司徒修為太子。
他在那一天,正式成為華國的儲君。
新的歷史又將重新書寫。?
☆、第155章
? 裴玉嬌這幾日一直暈乎乎的,她沒有想到司徒修會成太子,哪怕當日瞧見他穿著冕服玉帶,哪怕親耳聽見那鼓樂齊鳴,響徹皇城,哪怕是他得了寶冊,拜宗廟,敬告祖宗,沿路百姓夾道而立,爭睹他的風采。
她好似仍不能相信,他竟是華國的太子了,而她,也成為了太子妃。
歪在美人榻上,她杏眼雖然睜著,可神魂沒有歸位,熙兒領著小狗圍著她繞了好幾圈,她都沒有看見。
丁香在使人收拾行李,因今日就要搬去東宮居住,歷來太子與太子妃都是如此,並不能居住在外。一來太子要接受比任何皇子都要嚴格繁複的教導,二來,作為儲君,當然要生活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時時監督,觀察他是否能勝任這個位置。
故而歷來太子的日子都不太好過。
裴玉嬌雖然算不得聰明,可對搬去宮裡,她有著深深的排斥,是以對自己身份的提升,並沒有什麼高興。
“娘娘,不知後院物什如何處置?”盧成前來詢問。
丫環們管細瑣東西,盧成得管整個王府,這後院本是司徒修練武的地方,除了各類器具帶走外,還有一大片菜園子呢!
裴玉嬌聽著又發矇,問盧成:“王爺真當太子了?咱們真的要搬去東宮?”
假如這是夢該多好啊!誰能來叫醒她?
盧成輕咳聲,眼底有些笑意,心想這都過去幾日了,太子妃還沒有適應,要是別個兒王妃,不知該如何歡喜呢!如今唯她一人升上去,像晉王妃,只怕要失落透了,便是懷王妃,難道不羨慕?
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