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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麼,便來問朕,朕不瞞著你。」
多大的信任啊!
姜嫻卻不吃這套:「知道得太多,對我沒有好處,平添危險,不過皇上想和我傾訴,那便說吧。」
她撫摸他的脊樑。
他有寬大的骨架,撐得起龍袍,也鎮得住朝堂,可人不是神,終究有脆弱的時候,而在這個迷茫的夜裡,他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她的碧華宮裡……
謝徹覺得這是愛,他被壞女人拿捏了。
姜嫻則認為,因為她沒有家世後臺可言,帝王能對她全然放心,她是「自己人」。
系統:【宿主,你對浪漫過敏嗎?】
姜嫻:【這是合理的推測。】
後背被撫摸得很舒服,大貓皇帝把頭埋得更深。
「朕想和你傾訴。」
「皇上請說。」
當撇開風月談情的調調,她是個多麼不解風情的女人啊!謝徹有點氣惱,將她帶到榻上去,把她牢牢地圈在懷裡,不露一絲縫隙,才算安心點兒:「一時半會想不到該從何說起,不如你想知道什麼,來問朕吧。朕最近說了太多虛情假意的話,今晚想說點真話。」
這彷彿是場試探,又像是撒嬌。
姜嫻想了想,的確有個壓在心底的疑問:「參容家的那些摺子裡,說的都是真的嗎?」
皇帝要處置誰,罪名都是現擬的。
甚至不用他自己費心去想,自有會觀顏察色的臣子揣摩聖意。
「十有七八宗是真的,但功績也是真的。」
謝徹毫不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他坐直身,觀察她的神情,想以她良善的性子,見不得冤枉好人的事兒,怕是連那一二宗的假聞也接受不得。誰料姜嫻神色平靜:「既然皇上決心處置容家,想必是功過已不能相抵,我相信皇上的決定。」
「你竟不懷疑朕?」
「在清流齋時,皇上議政未曾避著我,容將軍在朝堂上的威風,我也略知一二。」
謝徹鬆了口氣,這才有心情笑說:
「得你一言,朕心頭的大石被移開了。」
皇帝未必想要了他的命,只是盛極必衰的道理無人不知,容將軍權傾朝野,除非這權臣一直當下去,否則難得善終,結了那麼多仇家,失勢就他代表活到頭了。
何況,姜嫻知他不是心胸狹窄的人,要真多疑到對清廉功臣開刀,他也不會因為欣賞謝王爺的才幹,而費盡心思一再給他保障,請他出山。
對錯與否,謝徹其實不在意。
容家賣官鬻爵,結黨營私的事,很早便有,只是那時候燕赤能帶兵打將的都是他那一派,先帝留下來的顧命大臣和各種勢力也處處掣肘著他,他才暫且忍著,直至將權力全部收攏回掌中,才開始處理這頭養得心大的猛虎。
事兒辦起來沒這麼簡單,都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先不說謝徹沒打算要他的命,光是要削他的權,將他幹過的事清算……當中要小心處理的細節太多,於公如此,於私,他更是沒法面對容貴妃。
唯獨到了碧華宮,他能喘一口氣,說說自己的難處。
「別人朕都不管,朕只要你和朕一條心。」
姜嫻摸著他肩膀和後頸,他比之前瘦了許多,伶仃的蝴蝶骨硌過掌心,令她想起孤家寡人四個字:「我當然是站在皇上這邊的,只是又怎能不管旁人呢?」
謝徹被說得一噎,控訴道:「寵妃該在這時說,不聽朕話的全殺了便是。」
姜嫻反問他:「那皇上能把人全殺了嗎?」
「……不能,能也不想殺。」
謝徹比先帝更不喜歡殺臣子,先帝在晚年權慾薰心,許多沒來得及告老辭官的大臣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