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徹:“等皇后平安生產完,妃位給你留著,不必著急。”
梁遇寅心中瞭然。
再大的心,都是皇上養出來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梁遇寅覺得皇上這承諾很可以了。
然而,沒有落到實處的升職,一律當作畫餅處理。
姜嫻側了側身不去看他,竟是不受用的樣子:
“皇上這話說的,臣妾著急也沒用。”
那語氣,氣惱又委屈。
謝徹低頭去看她,看到美人兒眼尾嫣紅,心都軟了,想想她多辛苦,為了給皇后和他分憂,一直累著自己,平日又不忘照拂兩位皇子,光酬以妃位都是委屈了她。於是他立刻吩咐下去,先把顧昭儀的份例待遇提上來,等同妃位,不日再晉。
姜嫻一想,升職之前先加薪也行。
她見好就收,換了張笑臉兒給皇上。
皇上在碧華宮陪了她一會,便回去乾坤宮處理白天的政務了,枕秋替自家娘娘沏了一壺寧神的熱茶。姜嫻見自家大宮女一副有話想說的模樣,便道:“想問什麼便問吧,我們多年主僕,還能因你失言治你的罪不成?”
誤會和猜疑才是感情生變的主要原因。
被主子道破心事,枕秋一臉赧然:“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哪有奴婢過問主子的道理呢!只是看娘娘把想晉妃位之事提在嘴邊,皇上一再許諾後孃娘態度大變,奴婢怕如此前倨後恭之態,惹皇上不喜。”
說罷,她跪了下來請罪。
姜嫻將她扶起:“你待我的心如何,我能不懂嗎?”
這時代的人受皇權思想影響,很難跳出原有的敬畏框架來思考人性,枕秋是經過時間考驗的忠僕,姜嫻明白她急自己所急,便解釋道:“我在膳房花銀子,想換的恭敬的態度和美食,皇上亦是如此。聖上日理萬機,我在他面前拿腔作態,讓他去猜,反倒不美。我讓皇上知道做什麼能使我展顏,他想要我的笑臉,就得待我實實在在的好。”
“要的就是差別待遇,你對恩人和路人都一個態度,誰還要施恩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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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太醫院算出來的預產期,皇后卻遲遲沒有發動,整個後宮都籠罩在烏雲之下,不敢高聲歡笑。姜嫻每回去建章宮,皇后都不下床了,她就在榻邊向她報備。
說著,姜嫻彷彿沒頭沒腦地提起一句:
“上回長樂宮的事,謝娘娘成全。”
皇后娘娘派人去長樂宮遞的話,才讓太后想起她的功勞來。
“都是你應得的,你我之間說這個就生分了,”許是身子不適,皇后比以往更容易傷懷,這時榻上垂著一道簾——上位者都講究不願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病態,姜嫻只能看到她蒼白纖瘦的手,手背上青筋凸出:“今日的賬本……可都看完了?”
姜嫻道是:“娘娘可是要休息了?”
“今兒本宮精神不錯,想說些閒話。”
“皇上每日都要來,我在建章宮久待,怕礙了皇上的事。”
聞言,皇后竟笑了起來,反問:“難道皇上跟你回去碧華宮,本宮就會垂淚到天明?如果本宮只有這點肚量,太后就不會相中本宮了。皇上之於本宮,雖有夫妻情分,卻不至於生妒。還是說,你不願意陪陪本宮?”
無愛便不生妒。
兩個人間清醒打工人隔簾而笑。
“娘娘這話說的,別說是陪娘娘說會子話,便是娘娘生產的時候要我作陪,我也捨命陪美人。”
姜嫻這話雖是調侃,卻有三分真心。
皇后待她,一直沒話說的。
哪怕是利益的置換,有人能夠不帶著坑她的歹意,和她做敞亮的交易,光這點已很難能可貴。古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