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敬茶的,六品以下,可是不能夠的,敢問大人官拜幾品?”
逢年過節,容府收禮名單就跟在京官員清單似的。
容府的家丁記得他們和夫人的相貌,把姜恪當成來京報道的眾小官之一,沒有資格拜訪容老爺。
這問題可也真把姜恪給問住了。
“我是沒有五品官,”姜恪說:“但我女兒是從四品的婉儀娘娘,小女說她欠貴妃娘娘一次敬茶,貴妃娘娘說女債父還,下官便前來拜訪了。”
那家丁聽罷腿一軟,差點兒沒站住。
幸虧在容府當看門的大場面見過不少,這才堪堪穩住沒丟人,他又忍不住看了看姜恪,沒從對方臉上瞧出幾分風華絕代的影子來,也許顧婉儀長相隨了孃親,爹倒是相貌平平。
相貌平平不打緊,誰敢冒認宮裡娘娘的爹孃,又編造貴妃的話?方才還擺了副主子相的家丁立馬深深地彎下腰來,連連賠不是:“小的眼拙,大人有大量,勿要與小人見怪,小的這就去通傳一聲。”
姜恪故意問:“我官位低微,也配見您家老爺嗎?”
“大人折煞小的了,咱們老爺定下這規矩,是因為來拜託的人太多太多了,實在是見不過來。平常六品官以下的,跟老爺打不上交道,有求於老爺,當面拒絕未免令人生怨,不如定下冷冰冰的規矩,讓小的這不值錢的玩意來得罪人,官老爺也犯不著跟一小人物置氣!”
家丁舍下一身臉面,往死裡貶低自己。
姜恪始終不是小肚雞腸的男人,聽他這麼說話,爽過一刻後便不跟他計較了:“行了行了,麻煩替我通傳一聲吧。”
不消一會,姜恪已是容府座上賓。
遠在梅澤縣的時候還不覺得,進了京城來,姜恪才發現女兒的名字這麼好使!又想到姜家在京城沒有根基,女兒今日的面子全靠她自個掙來,是做爹的不爭氣,失職了。
他既吐氣揚眉,又不免感到傷懷。
何況容府是真的氣派無雙,在天子腳下的京城鬧中取靜,假山流水沒一處不精緻奢華。姜恪為官多年,沒見過這樣的府邸。但他到底無求於人,一路走得目不斜視的穩當,並沒顯出羨慕來,更沒有自慚形穢,無形中便讓人高看他三分。
姜嫻在信上寫得很明白,此行既是通個人情也是做給外人看的,容貴妃願意賞她家這麼個面子,她便讓父親笑納了。這事兒她跟皇上說過,是過了明路的人情——她家的門楣實在太低,皇帝捧了捧,又讓容家略作抬舉,也影響不到朝廷上的半點風向,這點體面皇帝是願意給她的。
見了容老爺,對方絲毫沒端架子,反而隨和得很。他說話的聲氣兒很和善,嗓門卻有些大,是行軍領兵落下的習慣。
人情都在女兒上,平時也輕易不得見面,實在沒什麼好聊的,容老爺子只把他當作親近的晚輩,提點了他這番回京為官須注意的事項,以及一個許諾:“若有什麼要緊事,便來容府找我。”
不愧是父女,都喜歡說有事報他名字。
容老爺請他吃了幾口茶:“許多人會看在顧婉儀的面子上為你行個方便,但世上沒有隻有好處的事兒,顧婉儀得寵,在後宮中沒少得罪人,小心姓郭和姓陸的人。慧嬪被送去鍘草等同死人,可顧婉儀救過太后,兩事相抵,他們不一定會針對你。”
說實話,容老爺就沒搞懂自家閨女怎麼跟顧婉儀交好的。
馬婉儀做了他女兒多年附庸,也少得她青眼。
緣份的事,說不準。
但他很清楚女兒的脾氣,“顧婉儀勉強入能眼”已是極高評價,也是她程來。
姜恪抹額:“容老爺送了咱們一個三進的院子,我沒要,但他硬送。”
“人家為啥送你院子,圖你那九品芝麻官?肯定對我們女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