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位娘娘的時候,都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平凡樸素不顯顏色呢。
淑妃這麼說話,怕是嫌不夠招容貴妃煩的!
「哼,巧言令色,」果然,容貴妃冷哼一聲,似是不願給她好臉色:「本宮還能少你一張軟墊?過來,坐這兒。」…
冷冰冰的話,目光所指卻是她旁邊最親近的位置。
早有宮女把座位佈置得舒舒服服的,旁邊也倒好了溫度適中的水,秋雲小聲說:「娘娘是雙身子的人,貴妃娘娘吩咐過了,不要給娘娘上茶,怕對胎兒不好。」
「要你多嘴!」
容貴妃瞪她一眼。
「姐姐對我的照顧,我早就知道了,換了別處哪有姐姐對我這麼細心周到。」
這些話紀貴人聽著都覺得難受。
淑妃怕是拿對付皇上那套來應付容貴妃了。
「呵,你知道就好,合宮上下也就本宮對你好點兒,」偏偏容貴妃她非常受用:在紀貴人半蹲得腿發麻的時候,她才問起她:「說吧,這又是個什麼玩意?」
姜嫻便將紀貴人去她宮裡哭訴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結尾點評:「紀貴人哭到我的碧華宮來,求我求得非常懇切,我聽了心裡也難受,可內務府又不歸我管!我怕袖手旁觀別人說我心狠,我一時沒有頭緒,只好帶著她來叨擾姐姐你了。」
紀貴人聽得心譁涼譁涼的。
是,淑妃你是沒袖手旁觀,你幹了比這心狠百倍的事兒,你把她提到昭陽宮來了。
「聽紀貴人的話,內務府是剋扣了你的吃穿用度了,」
容貴妃擺手,示意秋堂將盛著半碗燕窩的小碗放下:「你來把事兒說一遍。」
紀貴人:「臣妾……」
「沒讓你說,讓你的宮女說。」
紀貴人帶來的大宮女並不特別機靈,磕磕巴巴地將缺少炭和布料的事情說了,容貴妃聽了也沒特別的反應:「把薛讓叫過來。」
薛讓是內務府的掌事公公。
在等待薛讓過來期間,紀貴人一直是行著禮的。
薛讓到的時候,先是誠惶誠恐地向貴妃請安,他身後的小太監雙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件宮裝,它的質地用肉眼觀察便能看出異常輕薄柔軟,在自然光照下就已閃閃發光,隨著光線和角度的變化,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端是華麗非常。錦緞本身已經稀奇,再搭配了大面積的繁花圖樣,富貴逼人。
「娘娘,這件由八重錦裁成的宮裝,是奴才看樣子好,孝敬給娘娘的。」
作為後宮中油水最多的部門,薛讓手上壓著些稀罕的樣品,是合理合法的。畢竟各地上貢到皇宮裡的東西,哪怕再好,也不是直接就能用上,而是要讓專業人士研究琢磨,可有違制和犯忌諱的地方,處處考核得周全了,才會落到實處,經由皇后審批,再送到各宮娘娘的手中,當作份例裡的布料,或是賞人的稀罕物。
皇宮和大集團的相似之處,便是流程極其複雜。
宮外送進來給內務府的樣品,內務府自是不會送還回去,明面上算作耗材,私底下怎麼處理,有很大的操作空間。權力大如薛讓,拿來孝敬給娘娘也是常有的事。…
「娘娘對奴才的照顧勝過爹孃,萬壽節時奴才一時失察,讓底下的刁奴蒙了去,幸得娘娘出手相救,奴才一直記掛著娘娘的恩情,這點孝敬不及娘娘待奴才的萬分之一,奴才只求娘娘能給個恩典,若是娘娘不嫌棄的,便收下奴才的孝敬,奴才便感激不盡了。」
薛讓將姿態放得很低,送禮也求著貴妃收。
八重錦是今年最時興的布料,只有江南那邊兒才有,送到京中來的量極少,可容家不差這點兒,她早就見過了,於是容貴妃淡淡笑了:「本宮能救你一回二回,卻救不了第三回 ,紀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