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蚊吶般出聲。
「明日應當是個晴日。」
她拿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微紅著臉道:「臨淵,我想去御花園裡放紙鳶了。」
作者有話說:
第69章
許是她許的願望被上天聽見, 翌日清晨, 當真如她所願,是個晴日。
窗外萬裡無雲, 碧空如洗。
庭院中有微風徐來, 拂動冬青樹的葉子娑娑作響,樹影濃淡。
即便已是冬日,卻依舊是個很適合去放紙鳶的天氣。
李羨魚便將宮人遣退, 自己走到箱籠前, 半蹲下身去, 翻找起來。
身後傳來臨淵的語聲:「公主在找什麼?」
李羨魚將幾本話本子拿到一旁,眉眼彎彎地答:「找紙鳶呀。昨夜裡, 不是說好,要去御花園裡放紙鳶的嗎?」
她說著, 杏眸微微一亮, 小心翼翼地從箱籠裡捧出只紙鳶來,莞爾道:「你看, 這是我春日裡放過的。如今半年過去,竹骨與紙面都還是好好的,應當能夠放起來。」
臨淵垂眼,見李羨魚手裡捧著的是一隻金魚模樣的紙鳶。
紅底金邊,魚鰭寬大,魚身圓胖,看著倒是有幾分可愛。
臨淵抬手接過,問李羨魚:「公主想現在去,還是夜中?」
李羨魚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自然是現在去。」
若是等入了夜, 光線暗淡。即便是紙鳶飛起, 她也看不到飛到了何處, 多沒意思。
她這樣想著,遂牽起臨淵的袖緣,帶著他順遊廊往外,一同往御園的方向去。
清晨時的御園是罕見的靜謐。
李羨魚行走其中,除卻撞見幾名侍弄花草的宮娥外,倒是一位嬪妃都未見到。
應當是呼衍的使臣入宮,後宮裡的嬪妃們多少有些避嫌的緣故。
但這對李羨魚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她便不用讓臨淵在暗中跟著她,而是找了個安靜的地界,與臨淵一同在紙鳶上繫好了絲線。
冬日裡風大,李羨魚單手提著裙裾,才順著風來的方向小跑幾步,手裡的籰子便轉得飛快,金魚紙鳶霎時迎風而起,升上湛藍的天穹。
李羨魚在一株臘梅樹下站定,趁著好風往外放線,直至籰子線盡,紙鳶也飛到遠處,變成了天穹上一個銅錢大小的圓點。
她仰臉看著天上的紙鳶,心情雀躍地向身後的少年招手:「臨淵,你快過來……」
看字還未來得及從唇畔落下,她的皓腕便被握住。
少年修長的手指垂落,十分自然地將她微涼的指尖攏進掌心。
「什麼事?」他問。
「沒、沒什麼事。」
李羨魚微紅了臉,將視線從紙鳶上收回來,匆促地左右望了望,見沒人看見,這才將手裡的籰子轉遞給他。
臨淵接過,將飛得過遠的紙鳶重新拉回些,好讓她看清。
李羨魚望著他的動作,有些好奇地道:「臨淵,你也經常放紙鳶嗎?」
臨淵動作微頓,稍頃淡聲:「很少。」
也就是年幼的時候,幫著母后放過幾次。
等元服後,他與母后並不親近,便也沒有這樣的事了。
他道:「若是玩樂的話,打馬球多些。」
李羨魚點了點頭:「我的皇兄們也喜歡打馬球。我曾經在御馬場裡看他們打過幾次。好像很有趣。」
臨淵聽出她語聲裡的嚮往。
他問:「公主想玩嗎?」
「想。」李羨魚應了聲,又有些遺憾道:「可是我不會騎馬。宮裡的嬤嬤們也都不肯教我……」
臨淵道:「臣可以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