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羽睫輕眨,格外不解:「今日是給寧懿皇姐選駙馬,便是選我的姐夫。」
她道:「哪有人會去挑選自己的姐夫的。」
為了證明這點,她略想了想,又拿他們兩人來舉了個例子:「例如現在,我是姜家妹妹,你是我的兄長,你會去挑選自己的妹夫嗎?」
李羨魚說著,倏然覺得新奇。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完完全全地將自己扮作旁人,像是親身下場,在演一出皮影戲。
於是,她決定更投入一點。
還不忘帶著臨淵一起玩。
她伸手輕碰了碰臨淵的袖緣,放軟了語聲喚他:「哥哥?」
她忍不住輕輕笑起來:「你會替自家妹妹,挑選妹夫嗎?」
臨淵頓住視線。
隔著幕離看不清李羨魚面上的神情,只聽見少女的語聲又輕又軟,尾音上揚,帶著一點促狹的笑意,像是一把蘆花輕掃過耳畔,柔軟微癢。
他握緊了手裡的瓷碗,淡垂下羽睫,啟唇詢問:「公主喜歡什麼樣的人?」
李羨魚鼓起腮來,不滿地糾正他:「我現在是姜家妹妹,你應該喚我妹妹才對。」
臨淵仍舊是道:「公主。」
李羨魚抿唇:「你要是不喚,我便不告訴你了。」
臨淵默了默。
良久終於妥協。
「……妹妹。」
李羨魚這才在幕離後輕輕笑起來。
她單手支頤,真的將自己代入姜家妹妹這個角色裡。
她想,如果她是姜家妹妹,會喜歡什麼樣的少年郎呢?
她很快得出答案,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鮮衣怒馬的小將軍。」
臨淵側首看向她,握著碗壁的長指略微收緊。
而李羨魚並未發覺,仍舊是十分入神而期許地道:「他生得好看,劍眉星目。有一匹毛皮黑得發亮的駿馬,會使一手漂亮的銀槍,在戰場上百步穿楊,戰無不勝。我們的兩家是世交,說好了等我及笄那日,便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地來娶我……」
她說得這樣認真,這樣的具體,真情實感得彷彿像是懷春的少女在描述自己的意中人。
臨淵劍眉緊皺,不知為何,心緒漸漸有些煩亂。握著瓷碗的長指隨著愈收愈緊。
終於,『咔啦』一聲,手中的碗壁出現一道裂痕。
李羨魚頓住語聲,訝然轉過臉去。
卻見臨淵將手中的碗盞擱下,拿帕子拭了拭指尖的甜汁。
他抬眼,看向場中的世家公子,語聲格外的平靜,卻像是往外透著冷意:「我替公主找找。」
李羨魚回過神來,羽睫輕扇了扇,欲言又止:「別找了,你找不到他的……」
她的話音未落,卻見臨淵的視線驟然頓住。
繼而,少年驀地伸手,握住了腰間的佩劍,一雙狹長鳳眼幽如寒潭,殺意如劍光泠泠,照人魂魄生寒。
李羨魚的心跳快了幾分,立時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視線盡頭,並沒有什麼鮮衣怒馬的小將軍,而是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
他生得難看,獐頭鼠目,神情也並不端正,手裡端著酒盞,眼睛卻直勾勾地盯在一旁身形窈窕的斟酒侍女腰上,笑得格外下流。
更令人奇怪的是,他竟然只有一隻耳朵。
這份殘缺令他本就醜陋的面龐又難看了幾分,顯得愈發奇形怪狀。
李羨魚看到是這樣的人,立時便皺眉挪回視線。
她不高興地碰了碰臨淵的袖口,小聲道:「我不喜歡這人。你別看他了。」
作者有話說:
第33章
臨淵斂下眼底暗色, 垂眼看她:「公主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