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身看見她,忙擱下手裡的活計,匆匆上來行禮。
竹瓷似還在斟酌著如何開口,倒是月見心直口快,立時憤懣道:「還不是那群吃裡扒外的東西!奴婢適才見入夜後房內有些生寒,便想讓今夜裡負責值夜的金蕊與蓮葉多拿些好炭過來。結果喚了半天沒人應聲。奴婢去她兩住著的下房裡一瞧,才發現早已經人去屋空,跑得沒影了!」
李羨魚聞言輕怔。
這幾日,她隱約聽過車隊裡有從人出逃的事。
卻不曾想,最終還是輪到了她這。
許久,她回過神來,緩緩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
「今夜風寒,你們也早些先回去歇下吧。」
月見仍是不平,還想啟唇說些什麼,但還未開口,倒是先被竹瓷握住了衣袖。
竹瓷對她搖頭,示意她別再惹公主傷心。
旋即又拉著她向李羨魚一福身,雙雙往廊下退去。
待她們走遠,李羨魚便也步入廂房,往窗前的簡陋的靠背椅上坐落,垂眼看著廊廡上清霜似的月色。
原本便不高的心緒,似也因此事而愈發低落。
臨淵行至她身旁,將手中的風燈擱在她的身畔,垂手替她攏了攏被夜風吹得微亂的裙裾。
他的動作溫柔,語聲卻冷:「臣立時便去將逃奴帶回,任憑公主處置。」
話音落,他正要抬步,袖緣卻被李羨魚緊緊握住。
他身後的少女輕輕啟唇:「臨淵,別去。」
臨淵回身,鳳眼沉沉。
「為奴不忠,無論何等懲戒,皆是咎由自取。」
他眸底霜寒,提醒李羨魚不必心軟。
李羨魚卻搖頭。
她輕聲向他解釋:「臨淵,從前我沒遇到你的時候,成日待在披香殿中。常日無聊,便時常拿點心去聽小宮娥與宦官們閒聊。那時候,我聽過好多人的身世。各種各樣的,但有一點,他們都不是在皇宮裡出生的人。而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進宮來。」
「或是因為家裡窮得揭不開鍋而被家人賣進宮來,或是在饑荒的年歲裡走投無路,主動進宮想尋條生路。不過是謀生而已,原本,便不該被困在這座皇城裡,將命也搭上。」
她緩緩將羽睫垂落,語聲很輕地道:「臨淵,由她們去吧。」
臨淵劍眉微皺,卻終究是沒再抬步。
他如今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例如,讓李羨魚不再這般怏怏不樂。
於是,他在夜色中俯下身來,吻上她低垂的羽睫。
李羨魚羽睫微顫,輕輕抬起眼來。
臨淵的薄唇隨之往下,一路吻過她柔軟的雙頰,唇畔清淺的梨渦,與那雙殷紅柔軟的唇瓣。
李羨魚果然不再怏怏不樂了。
她雙頰緋紅,拿指尖輕推了推他,在他的吻裡尋出點空隙,斷斷續續地問他:「臨,臨淵,你,你做什麼呀?」
在她的詢問中,臨淵短暫地停下動作。
繼而,又俯首輕吻了吻她的頸,語聲微啞:「哄公主高興。」
李羨魚面上愈燙。
她正想問問,他是從哪裡聽來,要這樣哄人高興的的時候,臨淵已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廂房內的臥榻上。
身下的錦被柔軟,而榻前的少年眼眸濃黑。
李羨魚心跳怦怦,本能地想要從榻上起身。
可指尖方撐在榻上,臨淵已利落開始解衣。
氅衣與武袍盡皆落下,被他隨手丟在一旁的長案上。
臨淵依舊是僅著一身乾淨的裡衣步上榻來,在她的身畔側臥,又抬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冬夜寒涼,錦被冰冷。
而臨淵身上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