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眾人噤若寒蟬,而攝政王臉色鐵青。
此刻,宦官承安小跑著入內通傳:「陛下,太子殿下前來問安——」
他的話音落下,年輕的儲君孤身而來。
李宴行過攝政王身側,微微頷首:「皇叔。」
攝政王冷視他一眼,拂袖而去。
他大步行出內殿,走下白玉階,步履比來時更快,像是蘊著雷霆之怒。
途徑朝臣們等候的高臺,他略一駐步,望向遠處的朱雀神像。
整塊紅寶石雕琢而成的神像在日色下熠熠生輝。
而神像下,依稀可見兩道身影。
身著紅裙的少女手裡拿著糕點,正偏首與身側的少年輕聲說著小話。
眉眼彎彎,神態親暱。
而那持劍的少年隱約有些熟悉。
似在市井間見過。
攝政王皺眉,問身旁之人:「那人是誰?」
長隨的目力並不如他,竭力眺望了好一陣,方躬身道:「回王爺,似乎是嘉寧公主與一名侍衛——王爺,您要去哪?」
攝政王眸色微寒,大步往放置神像的高臺行去。
作者有話說:
第19章
祈風臺上,穿著紅裙的少女躲在朱雀巨大的羽翼下,探手輕輕拉少年的袖口。
她羽睫微眨,像是在告訴他一個秘密:「臨淵,你快過來,這兒有能坐的空地。」
臨淵看向她所指的方向。
所謂的空地,不過是朱雀兩隻巨大趾爪間的空隙,看著至多五六尺寬。
而李羨魚拿錦帕拭了拭,見上頭沒有灰塵,便斂裙坐落,將帶來的瓷碟放在自己的膝面上。
五六尺的空隙被她佔去小半,看著愈不寬敞。
臨淵抿唇,微有些遲疑。
李羨魚抬眼望向他,見他並不挪步,不免有些著急。
「快呀。」她催促:「我們站得這樣高,若是被嬤嬤們看見了,可就麻煩了。」
要是嬤嬤們發現她沒好好地待在披香殿裡,而是跑到神像這來,一定是要向父皇稟報,說她不守規矩的。
連她的輕聲催促下,臨淵終是抬步走來。
他在離李羨魚最遠的空隙裡坐下,身側的武袍緊貼上朱雀的趾爪。
即便如此,依舊是太近了些。
近得彷彿他一側首,便能看清少女纖長的羽睫。
他身形微僵,沒有動作。
李羨魚卻先側過臉來,她彎起秀眉,輕聲問他:「好看嗎?」
臨淵被迫轉過視線,看向她。
這般近的距離。
他看見少女如雲的烏髮,瓷白的肌膚,殷紅的唇瓣,還有那雙,總是帶著盈盈笑意的,清澈明淨的杏花眸。
她生得太過纖柔美好,像是一朵新開的木芙蓉花。
臨淵一時未能答上話來。
李羨魚見他不答,以為是高臺上的風聲太大,他沒能聽見,便離得愈發近了些。她身上清淺的木芙蓉香氣拂面而來,像是帶著春日裡的融融暖意。
「不好看嗎?」她輕聲追問。
臨淵本能地往後撤身。
朱雀趾爪間的這般狹隘,以致於他的後背都緊貼上朱雀雕刻精緻的羽毛。
良久,他只得啞聲道。
「好看。」
李羨魚嫣然而笑,唇畔浮起兩個清淺的梨渦。
她仰臉去看頭頂巨大的雕像。
紅寶石雕成的朱雀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剔透如琉璃,華美威嚴,不可逼視。
「我也覺得好看。」她眉眼彎彎:「聽宮裡的老嬤嬤們說,這隻朱雀神像,是大玥開國的時候建成的,庇佑著大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