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便與臨淵一同將灶臺點起,取暖的時候,還將洗好的芋頭也丟進灶臺裡煨著。
許是炭添得多的緣故,芋頭熟得很快,外皮也烤得焦黑。
但將焦皮剝去,再將芋肉放在碗裡時,便仍舊是潔白如玉的一團,還騰騰地往外冒著熱氣。
用御膳房裡現成的白糖一蘸,又香又糯。
李羨魚一連用了幾個。覺得身上也像是有了些暖意,原本沉滯的心緒也像是略微輕盈了些。
算得上是不虛此行。
她將芋碗放下,又擔心外頭的小宦官們會突然醒來,便伸手輕碰了碰臨淵的袖緣,悄聲道:「我們回去吧。」
臨淵頷首,將剩下的東西收拾了,帶著她起身往外。
途徑幾隻酒罈的時候,李羨魚的步履卻微微一停。
「等等。」她的視線落過去,有些好奇:「臨淵,你說裡面裝得是什麼酒?會不會比披香殿裡的更好喝些?」
臨淵隨之停步,替她將酒罈上的封口開啟:「公主若喜歡,可以帶些回去。」
話音未落,一股濃鬱的酒香鋪面而來。
李羨魚細聞了聞,認真分辨道:「似乎有桂花的味道。應當是秋日裡釀的桂花酒。」
臨淵見她似有興趣,便找了兩隻並不起眼的酒壺過來,為她順走了兩壺。
李羨魚也抬手接過酒壺,抱在懷裡,彎眉重複道:「我們快回去吧。等回了披香殿再嘗。」
臨淵遂帶著她自御膳房中離開。
兩人踏著月色,順著來時的路,重新回到披香殿中。
夜路迢迢,待回到披香殿時,夜色已轉深濃。
李羨魚卻仍舊沒有睡意。
她帶著臨淵去了趟小廚房,將溫在小廚房裡的幾碟點心都拿出來,並那兩壺酒與兩隻玉盞一同裝在食盒裡,又悄悄牽起臨淵的手,帶著他沿著遊廊往前走。
臨淵將食盒接過,問她:「公主現在可是要回寢殿?」
李羨魚卻搖頭:「我想去八角亭裡。」
她想了想,為自己夜半不睡的行為尋出個風雅的名字來:「賞月飲酒。」
臨淵抬眼看向天穹上的月色。
如今是月末。
月亮並不圓滿,只彎彎的一道,像是李羨魚纖細的秀眉。
他輕笑了笑,低聲問她:「公主還會飲酒?」
李羨魚點了點頭。
她道:「往常遇到年節的時候,都會用些。」
臨淵沒有阻攔。
他帶著李羨魚行至八角亭中,將點心放在石桌上,又提壺給他們一人斟了一盞。
李羨魚接過他遞來的酒盞,看著盞中澄明的酒液,微微出神。
文人們總說:
酒能解憂,一醉解千愁。
她不開心的時候嘗過幾次,醒來以後,便能的將那夜裡的事情全忘了。
若是這次多用一點,是不是便也能將在雅善皇姐宮室外聽見的話,也都忘記?
她這般想著,便將玉盞執起,輕嘗一口。
御膳房裡的桂花酒不像是她小廚房裡釀的那般清甜,入口頗有些辛辣。
李羨魚忍了忍,終究還是嚥了下去。
臨淵望向她,見她的神色有些勉強,便抬手,欲將她面前的玉盞拿走:「公主若是不習慣,便罷了。」
李羨魚卻執意。
她拿著手裡的玉盞不放,還示意臨淵再給她添酒:「我多喝幾盞,便習慣了。」
臨淵垂眼,給她添了半盞。
李羨魚很快喝完,又將空空的酒盞遞來,證明似地道:「你看,我能喝的。」
臨淵看向她,見少女的臉頰柔白,似乎並無酒醉時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