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總在給她希望。每當她不想跑,想放棄時,他就停一停,令她勝負心大起,瞪著眼睛,屏著氣,再衝一次。
等到裴鈴鐺耐心耗去時,裴嘉臣退讓,被她逮住,揚了一腿的白軟細沙。
運動了一會兒,毛孔發著微汗,雙手緊攥著一隻活生生的戰利品,裴鈴鐺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的眼睛在夜空下發亮,不亞於閃耀在天上的星星。
裴嘉臣看了一會兒,終於放心。他只偷偷地,擅自喂她服過一次藥。
既然換個環境有效,那麼暫且不需日日吃藥。
沙灘屋的正中擺著一張大床。床尾正衝著室外的沙灘與海岸。
在室外活動一陣,往回走時,這床突然大得突兀,再無法讓裴鈴鐺覺得理所當然。
浴缸也是為情侶設計的,停在室外。兩人僅是衝了澡,一前一後地上了床,各佔著大床的一側,中間隔著半隻手臂的距離。
高階酒店的香氣,沁入心肺。裴鈴鐺一呼一吸,悄悄地享受著。
“喜歡海嗎?”裴嘉臣在黑裡問道。
“喜歡。”
“我也是。”
裴鈴鐺有些眼熱。裴母喜歡海,他們的媽媽喜歡海。
此時此刻,裴鈴鐺心知肚明,不需要她提及,裴嘉臣也是記得的。
裴母已去,這世上唯有他們兩人,在最大程度上,繼承著她的骨血與意志。
“我……”
裴鈴鐺有些想坦白,她怨過、恨過、懼怕過、祈求過裴母與裴嘉臣。一個已逝,一個遠走,唯獨她一人被活生生地留下了,心理哪能不扭曲?
最終,裴鈴鐺沒有講。她選擇試探一下,他是否發覺了他們的過分親密。
“阿姨和爸爸看到是一張床,什麼都沒有講。”
“講了才奇怪。”裴嘉臣直言道。
裴鈴鐺臉紅,卻在心裡哂笑一下,整個人快活又得意。
這間屋裡的浴缸沒人用。白珍麗屋裡的浴缸,正滿著水,裴嘉工坐在裡面,玩著汽車玩具。
家裡的李媽沒隨行,帶孩子的任務徹底淪到了裴父與白珍麗的頭上。
裴父耐心有限,白珍麗承擔了一切。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已經有些喘不過氣。
第二天一早,白珍麗守在第一時間,打算把裴嘉工送入度假酒店的孩童俱樂部,上託管。
路上,偶然撞見了和裴嘉臣同齡的國人小孩。白珍麗眼前一亮,如臨大赦,上前同那對夫婦交際起來。
這一番閒聊,歪打正著,裴父和白珍麗發現,對方算是裴家需要上前巴結些的權力人家。
湊巧,那個歲數稍大些的小女孩喜歡和裴嘉工玩,白珍麗也與小女孩的母親投緣。
白珍麗倒是不在乎繼母的身份。她比裴父年小那樣多,誰瞧不出來呢?
裴父倒是起了些心虛。他只是潦草地提及了一句,同行的還有,病逝前妻的一雙子女。
四大兩小,步入餐廳就坐。裴父叫了裴嘉臣與裴鈴鐺過來。兄妹二人,朝著裴父和白珍麗新認識的朋友們打了聲招呼,裴父並未邀他們入席。
裴鈴鐺與裴嘉臣沒有新挑一間餐廳,共同決定回房就餐。
裴鈴鐺打量著裴嘉臣的臉色。他越是風輕雲淡,她越是憤怒與心疼。
“原來他淪到與我一般的境遇時,我會為他不甘……”裴鈴鐺在心裡想到,眼睛不由地有些發酸。
在餐廳,兩家人坐在一起。兩對爸爸媽媽和年幼的小孩。聊的也是小孩子的事情,拉近著彼此的距離。
她和裴嘉臣這樣的,半大不小的青少年,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裴父勢力得剛剛好。他們融不進去,坐下多是尷尬,破壞了交際。
月下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