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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潛時的水下照,贈有五張沖洗片。
裴嘉臣從白珍麗那裡聽說,裴鈴鐺和阿沛的密室照片,是被傭人擦書櫃時撞見的。
唯恐洩露兩人的親密,裴嘉臣乾脆全部收好了五張照片,並不讓裴鈴鐺拿住一張照。
回了家,又似進了牢籠。
裴鈴鐺心情低落。她再度拿出了同阿沛的密室照片,回憶著掙脫囚牢時的非凡之樂。
“阿沛,好像再沒聯絡過我;好啊,祝福他一切都好……”
裴鈴鐺拿手指卷著相片,塑膠封上,出現了幾道淺痕。
阿沛是有自尊心的人。他不直接聯絡裴鈴鐺,卻與裴嘉臣時不時地發個資訊。
得知裴嘉臣回來後,阿沛主動相約。
裴嘉臣是不肯帶阿沛進裴宅的。阿沛心知肚明,卻不太明曉其中的深層原委。
裴嘉臣定在籃球場相見,就像舊時,他們仍為同學一般。
“你什麼時候走?”阿沛問道。
“說不好。一個周,兩個周?或許更快。”
“裴醫生。”
“當然不是。”裴嘉臣笑著搖搖頭,卻不肯再多解釋。
“鈴鐺怎樣?”阿沛問道。
“她很好,”裴嘉臣快刀斬亂麻地補充道:“我們出去,她玩得開心,吃得不少,臉圓了些。”
阿沛尷尬地笑了一下。原來這些天裡,只有他不太好受。
裴嘉臣關照了一會兒阿沛的情緒,卻始終不肯鬆口。他不願給阿沛種下一絲繼續追逐裴鈴鐺的希望。
人到了裴父這個年紀,有時候,也會為些兒女事情而振奮期許。
裴嘉臣馬上要滿十八歲了。他似乎有打算,要和裴家一同度過。
成人生日是樁大事。
裴父希望裴嘉臣肯給他這個面子,大型操辦一場,讓他在朋友親戚面前揚眉吐氣,風光風光。
裴母的死,裴嘉臣的遠走,曾是裴家落人口舌的壞事情。
裴父打算一掃前恥,讓那些愛背後譏笑他的,嚼舌根的,都親眼來看。看看裴嘉臣對他是何樣的親密,何樣的敬重。
裴嘉臣答應了裴父的要求。
裴父終於喜形於色,看裴嘉臣,更是哪哪都好。
就在裴父和白珍麗訂好酒店,四發請函之時,裴嘉臣偶然提到,“舅舅來看錶姐,現在在港,這兩天會過關,回來探親。”
裴父臉色凝了凝,又突然恍然大悟。裴嘉臣平日宿學校,哪裡有時間承歡他舅舅的膝下?
這個暑假一考完,就回了國,有點兒忘養恩。
裴父有心把將要成年的兒子,拉攏回裴家。
他故作大度道:“噫,你阿媽是家中小女,唯一個沒赴華埠的。你舅舅回來,我做東,帶他看看家鄉的變化、發展。”
“謝謝阿爸。”裴嘉臣低頭一笑,模樣好看又伶巧。
裴父歡欣,一摟裴嘉臣,熱烈地夾了他兩下後,籠絡道:“你別講!你我啊,親父子,阿爸的好兒子。”
裴父是七十年代的人,舅舅是六十年代的。
裴嘉臣的表姐,比裴嘉臣大了十歲多,在國外入的小學。英文名作,aanda。
原起了個繁複、寓意十分好的中文名,她卻不講,對外只自稱為黃曼達。
見面地點,定在了一家高階酒樓的包廂。
白珍麗毫無怯場,點名要去。
裴父想不出,不帶她去的理由。他又不是單身漢,若是不帶白珍麗,倒顯得十分心虛。
現在是他做東,要把兒子搶回來,不是他去認罪。先低一頭的事情,實在是犯不著。
不過,裴嘉工是不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