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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兩日,裴父與他的黃家大哥,裴嘉臣的舅舅,私下裡小敘過一兩次。
裴嘉臣的舅舅渾身上下,仍舊發著些闆闆正正的書生氣。
裴父卻再也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富家男孩了。裴家在他手裡,厲害了無數倍。
裴父自詡本事大,說話做事的底氣足。幾杯酒下肚,氣氛熱烘時,他對著黃家大哥請纓,由他來照顧裴嘉臣的未來。
裴嘉臣的舅舅抬了抬酒杯,認可了裴父的提議。他道:“阿臣是該認祖歸宗的。他是個有抱負有志向的年輕人。跟著你,有更好的發展。”
裴父不想,這樣輕鬆,就將裴嘉臣接了回來。他心裡對黃家大哥的明事理,充滿了感激。
兩個人說了些掏心掏肺的話。裴父為已去的裴母流了幾許的淚,黃家大哥勸裴父,“看開。”
這一遭下來,裴父漲了許多膽氣,再不需要揹負一絲叛棄裴母的心理負擔。他越發地在認定,黃家大哥是他的自己人。
裴父給他的新知己,黃家大哥,去了個電話,約了張宗愷一見。
這時的裴父,已是無比的得意囂張。他拉不下臉,再小心謹慎地與裴嘉臣的舅舅,親口討論、確認一番,唐母為何而約張宗愷。
唐母把飯局,定在了一家星級國際酒店的中餐廳。包廂裝修不走新中式,是流利廣袤的現代風格。菜也學著西式上呈法,做得小盤子小碗;分餐與合餐,各佔一半。
裴父這兒,來的是裴嘉臣與裴鈴鐺。唐母帶來了唐香。張宗愷與黃曼達一同來。
很快,裴父就覺出了不對。原來張宗愷只是律師起家,早不靠此謀生了。
裴父穩了穩,心裡怪罪了一句黃家大哥的書生氣。
有些文化人愛視金錢、社會地位如糞土,往往喜歡自謙。怕是要問個十遍八遍,才肯透露一點兒高就。
不想,這黃家大哥在國外這樣多年,也沒學得外國人的自我標榜,依舊是一身中國書生的酸臭氣。連帶著他身邊的張宗愷,也是個鋸了嘴的葫蘆,不吭一聲的低調樣子。
黃曼達今天沒與裴嘉臣挨著坐。
她坐在裴鈴鐺與唐香之間,穿著身上墨下白的商務便裝。一隻低調的黑色商務手袋,被她隨意地放在了凳椅之下。
黃曼達向唐母鄭重地自我介紹一番。
裴父豎著耳朵聽著,這才知道,黃曼達做的“金融”,並不是撮合撮合公司併購,發行ipo上市之類,賺佣金的理事人行當。
她早已跳槽,現就職於一家美資私募公司,負責大中華區的資管部。這幾年,一些異軍突起,響噹噹的網際網路企業,她都有摻一腳追投。
唐母對黃曼達連道:“真是幸會、幸會。”
她心裡清楚,做到這個位置了,黃曼達該有多忙。
裴父摒了摒額角。
黃曼達是資管人,大概是清楚,傳統行業近年來並不太好做。僅從外頭看,自然是風風火火。奈何拿地的開銷卻越來越大,利潤率持續走低;資金鍊會斷不斷,全系在購房政策和老百姓的貸款利率上。
回想起那日酒席上的幾分狂,此刻,裴父的心裡,略有些汗顏。
唐母同黃曼達聊起澳商會上,見到的男男女女、青年才俊。
黃曼達揭露道:“服務澳洲華人,生活類的b2b,b2c,量級並不是很大。得到初資,一般還是靠天使投資人。”
言下之意,就是她一般不會輕易跟投小公司,只看好盤量大的獨角獸。所謂的天使投資人,就是看好創業人,肯掏錢貢獻的家人、朋友。
越接近資本市場,越是容易令人產生一種世界由我主宰的飄忽感。
唐香聽得暈暈乎乎,心裡激動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