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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火光映得陸谷輪廓柔和,他眼神天真,因單子被褥都幹了,眼角眉梢都是高興,微彎起來,讓看著他的人不免也沉浸在這份高興之中。
世上果真有白玉膚凝脂肌,沈玄青默默想到,忽然又想起成親那天,他揭開陸谷的紅蓋頭,看到那個眉心墜著紅痕滿眼淚光的雙兒,其實就算當時憤怒失落,
風幽幽飄來,帶著濃苦的藥味。
陸谷在院裡邊曬太陽邊磨幹辣椒,辣子面剩的不多了,他口鼻用布巾掩著,省得被嗆到咳嗽打噴嚏。
沈玄青在柴房門口劈柴。
“婉雲又在煎藥了。”陸谷看一眼那邊說道。
“這藥可真苦。”沈玄青順口答道。
前天他倆還在山上鉤香椿的時候,李婉雲哭天搶地跑去林忠才家裡,說她娘不行了,拿著田契說要賣錢抓藥。因她一個女人家,不好拋頭露面和村裡的漢子商議田地買賣,去找林忠才是沒錯的。
賣地治病這種事在鄉下太常見,林忠才還到張家看了眼,見老張氏確實不行了,拉著他的手有氣無力喊藥、藥,可見是想活下去的,還顫著手去指李婉雲手裡的田契,誰都能看出她想賣地換藥。
救人活命可是大事,林忠才不敢耽誤,找買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找到的,他就先借給李婉雲一兩銀子讓去抓藥。
那天剛吃過晚飯,林忠才便到他們家來找沈玄青了,問想不想買張家的地。頭先沈玄青想多買幾畝地的事他知道,獵戶總比農人有錢一點,能拿出現銀來給李婉雲抓藥,再者他們是親戚,有好田地就先過來問問,也算是對自家小輩的照顧。
別看張正子好吃懶做,可他家的水田和旱地都是良田,他爹在的時候人勤快,掙下了家底,他娘後來將他妹妹賣了個好價錢,又置辦了良田,總共六畝旱地五畝水田,只要播了種,土地肥沃,稍微打理打理,一年也能打下不少米麵。
再說當初張正子也沒有混球到遊手好閒的地步,為自己有口吃的也會去照顧耕田,沒糟踐了肥地。
因是一個村子的,沈家二房的水田恰好和張家挨著,沈玄青對他家水田的情況比較清楚。
確定田契會由林忠才這個里長出面過手,到時田契上官印一蓋,過了官府明路,就算張家親戚想來找麻煩都無法,沈玄青便答應了。
李婉雲是個婦人,蓋官印的事就由沈玄青自己去府城,到了府衙不過是多說幾句話,只要交了田稅就能辦好,能跑去給錢交稅的都是老實農人,哪有不給辦的,之前找盧老大一同過去,無非是想免去官府的詢問,省事一點。
一共十一畝地,看在李婉雲的面上,和老張氏也並無什麼仇恨,沈玄青按著一畝地五兩銀子的價錢全買了下來,五畝水田冬日蓄水沒種東西,但六畝旱地裡冬麥已是種好的,澆水上肥伺候好,到五月就能收了。
遞給李婉雲五十五兩銀子時,沈玄青看了一眼她。
許是打獵的手藝越發純熟,他直覺也越發敏銳,跟著衛蘭香去看老張氏的時候,覺得對方已經不行了。
和至親爹孃不同,老張氏這兩年對李婉雲非打即罵,他覺得買藥是白費錢,不如想法子從張家這個泥沼裡掙脫出去。
可又一想,萬一李婉雲想救人,那是別人的家事,他又何至於多嘴,還會惹上不救治傷病的罵名。
再說當年救他爹時,他都沒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這會兒勸別人放棄治病,豈不是喪良心,最後就什麼都沒說。
田地糧食是農人的根基,如今他手裡一共十一畝旱地五畝水田,再加上家裡原來的幾畝地,只要把地伺候好,一年到頭就算只種地也足以吃飽穿暖。
就是手裡的錢去了一半,買地一共花了八十兩,年節前備年貨也花了不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