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是前一天打好的,又沒什麼重活,無需他幫忙,就回房歇息去了。
他上了床,被窩裡有陸谷在,依舊是熱乎乎的。
後院牛圈羊圈離得較遠,不太能聽見動靜。
陸谷再睡不著了,他躺了一會兒想坐起來。
察覺到他的動靜,沈玄青睜開困頓睡眼,問道:“不睡了?”
“不了。”陸谷伸手去夠衣裳,他昨天就是提著籃子和沈雁一起趕母鹿,沈玄青拉車推車是出力的大頭,便說道:“你睡你的,我去點泥爐燒水。”
說完又想起沈玄青肩上的傷,他小聲問道:“你後肩還疼不疼?”
沈玄青有些懶怠,不願起床,聞言抬手按一下肩膀,開口道:“無礙了。”
“那你睡。”陸谷很快穿好衣裳,站起來從床尾跨過沈玄青小腿下了床。
一出房門乖仔抬頭看他,尾巴搖了搖,但打個哈欠後又趴下了,還把身子蜷縮在一起,將腦袋埋起來。
泥爐在房間後面的屋簷下,兩三根細柴散落在地上,這些不夠用,陸谷就往柴房走。
“娘。”他朝後院餵了牛後往兔窩走的衛蘭香喊道。
“怎麼起來了。”衛蘭香邊說邊走,腳下很利落。
“睡不著,起來先燒水。”陸谷答應一句,推開柴房門在裡頭抱了捆柴火。
衛蘭香已經進了兔窩棚,拿了靠在牆上的笤帚,還有鐵鍁和糞籃子拾掇鏟兔糞。
天氣涼了,蠅蟲也少了,糞便味道依然有,但不像炎熱時那樣令人難以忍受。
禽畜多糞肥也就多了,今年種地上肥就比往年多,來年莊稼肯定長得更好,在鄉下人眼裡,糞便不只是髒臭東西,有時走在路上的牛羊騾子隨走隨拉,掉落在地上的糞還有人爭著鏟呢。
很快,東邊天際放亮,朝陽堪堪升起。
陸谷蹲在泥爐前用火石擦火,火點濺在十分乾燥的草絨上,沒多久就燃燒起來,他捧著那堆草絨塞進泥爐裡,抓起旁邊破籃子裡的一把幹樹葉塞進去,火苗騰騰昇高。
將細柴架進去後,他起身提了陶罐去舀水,這時大灰從麻袋上爬起來,甩了甩一身皮毛,連腦袋都在甩動,耳朵更是撲稜,又打個哈欠才往這邊走。
天一冷,他們家的狗雖然要在山上奔跑打獵,但吃得好,一身皮毛瞧著比夏天厚實了幾分。
陸谷將陶罐放在泥爐上,順勢坐下添了兩根柴將火加旺,見大灰過來了,順手揉了揉毛茸茸的狗頭,手感頗為不錯,於是他又捏了捏大灰耳朵。
被摸腦袋之後,大灰眼睛微眯,顯然很舒服。
和狗玩了一下後陸谷徹底清醒,昨天后半夜之後睡得沉又香,並沒有那麼累。
然而很快,乖仔看見他摸大灰,嗚嗚叫一聲,就跑過來將自己腦袋塞到他手裡,靠身軀硬生生擠走了大灰。
陸谷笑了下,有些無奈,乖仔都長這麼大了,依舊像個小狗崽一樣會討寵蹭人,心眼還不少呢,喉嚨裡會發出可憐的嗚嗚叫,還會歪著腦袋盯人看,眼神都是委屈的,也仗著陸谷從來不打它,好幾次都將其他狗給擠走了。
大灰喉嚨裡發出低吼,陸谷連忙推開乖仔,省得它被兇或者捱打,可乖仔根本推不開,往後推一步它上前兩步,還試圖將腦袋埋在陸谷懷裡。
沒了辦法,陸谷只好一手揉揉大灰腦袋,另一手去推在他懷裡亂蹭的乖仔,有些哭笑不得。
和兩隻狗玩了一會兒,天亮的很快,他笑一下,起身不再和它們玩了,還要掃灑呢,有的是活幹。
大黑和大白也醒了,他將狗睡覺的四個大麻袋拖到牆角摞起來,就拿了笤帚開始掃堂屋。
等沈玄青起床,陶罐裡的水已經燒開了,陸谷正在院裡盥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