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憤怒了,要知道今日席上這些菜,是她兒子忙了一個多月弄來的。
沈玄青有打獵的手藝,聘禮和彩禮花了不少錢,他手頭不免有些緊,為了在婚宴上省一點,他早早就開始準備。
每桌他們家都是上的十菜一湯,有燉雞塊燉野豬肉,一碗切片的豬心肺還有一碗肝雜,還有辣炒兔肉和一盤清蒸魚,光葷菜就有六樣,再加上四樣素菜並一老碗肉丸湯,可以說是少有的豐盛了。
即便是在那些富裕的村裡,辦喜事也不見得有沈家二房這麼大方,葷菜油水這麼足。
他們家的席口讓村裡多少人都放不下筷子,吃得滿嘴流油,不止小孩不顧體面,連有的大人都是如此,生怕比別人少夾一點。
而肉菜大部分都要歸功於沈玄青,雞除了他們家自己養的,他在山上打了五六隻野雞,剁成塊和家雞混在一起,就不用多殺家裡的下蛋母雞了,兔子是他帶著兩條獵犬在山裡攆到的。
夏天天熱,為了兔子和野雞不放壞,沈玄青多花了些心思都捉成了活的,在家裡養了好一陣。
野豬也是他打的,山裡的野豬可不好惹,尤其是長了獠牙的公野豬,得虧是他運氣好,在深山裡轉了七八天,就利用挖的陷阱砍死了一頭大的。
豬心肺和肝雜不夠二十幾桌的,沈玄青就到鎮上另買了些,至於那三十多條魚,是他在清溪河裡捉的。
山裡水裡的東西確實不要錢,可什麼東西得來都是不易的。
為準備這些,他這一個多月都沒停過,人黑了瘦了,每天晚上幾乎都是倒頭就睡,不過一想到能娶夫郎,他挺著一張表情不多的臉,心裡卻是熱乎的,有奔頭的。
自從家裡過得好了點之後,沈玄青依舊住在山上打獵,每次他娘給他送乾糧的時候,多少都會念叨一句,要是娶個媳婦或是夫郎,就能讓他吃上一口熱乎飯。
和其他漢子一樣,以前他沒有別的想法,下力氣幹活能讓家裡過上好日子就行了,等慢慢大了之後,看同齡的人陸續娶妻生子,加上他娘又時不時念叨,沈玄青心裡對娶夫郎的事也就逐漸上了心。
兩個人一起住在山裡好像也熱鬧些,起碼有個人說話了。
所以和陸文的親事定下之後,他嘴上不說,但心裡是高興的,幹起活來再累都覺得值。
誰知紅蓋頭揭開後看到另一個雙兒,他所有的歡喜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了,甚至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陸谷穿著一身紅衣,眉頭緊皺的沈玄青也沒有換衣服,一出門就引來了注意。
見衛蘭香拉著新夫郎滿臉的怒意,村裡人疑惑不已,大喜的日子,沈家怎麼成這樣了。
在村口遇到幾個閒聊的年輕漢子,落在後面的沈堯青簡短跟他們說了幾句,那幾人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到別的村子找事,勢單力薄有可能吃虧,加上一聽是他們清溪村的人被糊弄了,這幾人又跟沈堯青兄弟倆關係不錯,自然同仇敵愾。
一眾人風風火火就朝安家村殺了過去。
到安家村的時候,看見穿著紅衣的新郎官和新夫郎,有人還在嘀咕,還沒到回門的日子啊,當看清陸谷的臉後才恍然大悟。
一路幾乎都是被拽著走,陸谷腳下磕磕絆絆,好在沒有摔倒。
他滿眼惶恐,眼眶紅紅的,不知要怎麼辦,瘦弱身體在有些寬鬆的衣服襯托下看起來十分單薄。
這身衣服是給陸文做的,他比陸文更瘦,穿起來一點都不合身。
陸家就在進村不遠的地方,就算有人想給他們通風報信都來不及,再加上那群年輕漢子個個瞪著眼,幾乎沒人想在他們能看到的地方管閒事惹麻煩。
院門被人猛地一腳踹開,陸谷心都顫了顫,衛蘭香扯著他胳膊就進了陸家,滿臉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