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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樹底下找,還能聽到咚咚咚砍竹子的聲音,他時不時就回頭看一眼,怕走遠了看不見竹林。
對不熟的山林,小心為上總是好的,不然誤入了密林子,放眼望去都是樹,根本分不清方向,更別說走出去了。
有的菌子面上看著好,拿起一看被蟲蟻啃爛了傘蓋底下,他就扔了沒要。
一路走一路找,許是深山裡頭人少,菌子也還沒腐壞,叫他找到不少,這兩天吃不完還能曬成幹,留到深秋和入冬吃,是不怕採多的。
等他發覺聽不到砍竹子的聲響,就趕緊喊大灰往回走,找菌子時不覺得,往回路走才知道他走遠了好一段。
還沒進竹林就看見沈玄青出來了,見他回來臉色才沒那麼差了,開口:“我正要喊你。”
在山裡找人只能用喊的,陸谷又帶了狗,大灰耳朵比人還尖,叫一聲就循著聲音奔來了。
陸谷連忙說道:“我找菌子時沒注意,走遠了。”
怕被責怪,他還把竹筐拿給沈玄青看,小心翼翼邀功討好。
沈玄青看一眼筐子裡的菌,還挺多的,因看出陸谷的懼怕他面上越發和緩,說道:“嗯,沒事就好,竹子砍好了,待我捆好拖回去。”
沒有訓斥的話,陸谷心中稍安,背好竹筐又跟沈玄青一塊進了竹林。
六根長竹的分量著實不輕,沈玄青用麻繩把竹子捆在一起,扛起竹根這頭在肩上,竹身竹稍拖在地上,人在前邊走費些力氣也就拖拽回去了。
當然這是對他來說,若是陸谷的話,扛兩根竹子都夠嗆,剛砍下來的溼青竹長得如此高,還真沒那麼輕。
還沒出竹林呢,兩隻細犬在地上一陣猛刨,就從土洞裡叼了只好大的竹鼠出來,它倆還都咬著拽著不放,喉間低吼著爭奪,還是沈玄青呵斥一聲,灰白細犬便鬆了嘴,由黑狗叼回去了。
回來的路上陸谷看著野地裡那些艾草,在陸家的時候,杜荷花買了布頭和彩繡線會讓他做香袋藥囊,無論香袋還是藥囊,都會放些艾葉進去。
那天衛蘭香買綵線的時候他就動了點心思,他親孃在的時候有一手好繡活,將那香袋藥囊繡的精巧漂亮,在鎮上賣得還挺好,所以他娘那時手裡有點錢,讓他小時候過過幾天好日子。
他娘去得早,以至繡活他沒學全了,但也有幾分,繡個藥囊不成問題,就是他一個銅板都沒有,沒錢買布頭跟繡線,而且也沒藥材。
跟沈家人開口要錢他沒那個膽子,不過在看到紅彤彤掛滿細枝的枸杞後,他心中微動,便有了主意。
就算枸杞子便宜,賣得多了也是錢,而且山裡有不少好東西,只要下功夫去找,總能找些賣錢的。
若真賣得了錢,就算不買布頭綵線,起碼能讓沈玄青高興些,說不定,還能給他幾個銅板,這樣他就有錢了。
想到這裡,陸谷悄悄看了眼扛著竹子走在前邊的沈玄青。
他膽小嘴笨也沒主意,但心裡是有一點私心計較的,他知道沈玄青是個好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樣主動想法兒掙錢,不然就跟杜荷花一樣,把錢全拿走了,他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他自己在心裡悄摸盤算,也不敢聲張,只留心回來的路上都有什麼。
及至到了院落外面的空地,沈玄青把肩上沉甸甸的青竹扔在地上,轉動了幾下肩膀才去開鎖。
黑狗把已經咬死的竹鼠放在地上,一連叫了好幾下,示意幫它烤了好吃肉,沈玄青沒理會它,推開門後從陸谷背上卸了竹筐拎進去。
“我去河邊殺鳥,有個藥爐在矮屋裡,你找找看,待會兒用那個燉老湯。”他邊說邊取了那兩隻肥頭鳩,昨天用彈弓打下來的時候就死了,剛好弄個葷腥吃。
陸谷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