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碗。”
“大過年的,你說他幹什麼?惹他不高興。”趙母斥老三,“過年不興罵孩子,他才兩歲,懂什麼。”
“我沒罵他。”趙西平拿塊餅,轉手遞給隋玉,問:“你吃不吃?餅快涼了。”
“不吃,這麼多菜,我吃什麼餅。”隋玉舀勺羊肉盛碗裡,只挾一坨給小崽。
都是食量大的人,除了幾桌喝酒的,其他人都埋頭悶吃,吃頓飯像搶似的,從菜端上桌到盆裡的菜吃光不到一柱香的功夫。
菜盆子收下去,桌椅往兩邊挪,張順帶人抬進來五隻羊,夜裡還有烤羊肉和烤豬排。
“玉掌櫃,這也算在飯錢裡面?”有人問。
“對,我買了八隻羊,燉了三隻,這五隻晚上烤。”
“我還以為只有剛剛那一頓飯,玉掌櫃,你夠大方,我下次過來還住你這兒。”
隋玉笑,“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諸位,我還想託你們件事,你們也看見了,茶舍里弄的曲目不多,我這裡也沒什麼可用的人,你們走的地方多,見識也多,往後若是遇到落難的技藝人,都可以往我這裡帶,唱曲的、彈琵琶的、玩雜技的等等,只要身價不貴,我就出錢買下。”
她把主意打在眾多客商身上,不然想撿便宜弄些技藝人回來,隋玉只能碰運氣,不知道要折騰到何年何月去了。
“下一次出關,我帶個會唱曲的藝娘送你。”一個漢人長相的客商說。
“我們村裡有個瞎眼會口技的老頭,等我回去問問,看他願不願意過來。”另一桌的客商說。
“那可好,往後你們再來,我不收你們住宿錢。”隋玉笑著應下。
帶胡姬的胡商喝了些酒,有些醉醺醺的,見此時的氛圍好,他讓胡姬上臺獻支舞。
有樂有舞,有肉有酒,在座的客商無不高興,手上打著拍子,眼睛盯著臺上舞動的美人,好生快活。
趙西平抱著小崽出去,隋玉安排張順和青山在裡面盯著,她也跟了出去。
趙西平愛清淨,外面又太冷,一家三口只得鑽進屋裡。但趙小崽吃得太撐,一個勁打嗝,隋玉給他再套件厚襖領他出門轉圈消食。
“來堆雪人吧。”隋玉突然來了興致。
“你兒子下午才因為玩雪捱打,你又要玩?”趙西平站著不動。
“大人玩雪不捱打,小孩玩雪就要捱打。”隋玉不講理,她進屋翻出給趙西平做的皮手套,新舊一共三雙,剛好一家三口分。
家門口的雪已經鏟乾淨了,河邊的雪還在,但風太大,趙西平就一鍬一鍬往門口鏟,隋玉帶著小崽蹲地上滾雪球。
待羊肉烤熟,四個雪人已成型,三大一小,齊齊整整立在牆邊。
“這是我,這是娘,這是爹,這是舅舅。”小崽臉上裹著軟布,嘴也擋住了,說話甕聲甕氣,他望著高矮不一的四個雪人高興極了。
“以後我們每年都堆四個。”趙西平說。
“也有可能是五個,或是六個。”隋玉撲他身上笑。
趙西平清了清嗓,說:“要不我再來堆兩個?我還是再堆兩個吧。”
“不急。”隋玉拉著他,“等他們來了再堆也不晚。”
“誰?”小崽問。
沒人理他,他也不在意,他裹著大手套抓撮雪揚起來,大聲喊:“下雪了——”
雪人在院牆外立了一個月,當它們開始融化時,離隋玉離開的日子不遠了。!